“他们都是殿下的肱骨之力,或许此事太过棘手,不好想到策略。我若不是从蓝老那里意外得来消息,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叶宁语十分谦逊道。
雍王叹了口气,一想起张广达有事没事就让自己提防叶宁语,他就愈发觉得张广达有小人之态,叶宁语才是君子之举。“你啊,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雍王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我与两位先生都是辅佐殿下实现大业的,只要三人齐心,得益的便是殿下。”
雍王闻言满意地点头,此前阴郁的心情消散了大半。“阿语真是本王的解语花,没了你还真不行。本王如今一回到府上就消停不下来,那孙梦瑶总是让本王去看孩子,整日吵得不行。”
“皇长孙快两个月了吧,长得可还好?”叶宁语笑问。
提起儿子,雍王眼中的光亮又多了一些。“已满两月,只是如今还不能替孩子操办满月宴,这孩子一生下来就受委屈,本王心中也有些愧意。”说到这里,雍王的眼睛眯了眯,“难为他摊上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母亲。”
“皇长孙日后长大了,殿下万不可在他面前说这些。孩子的心思最是细腻,若在他面前论母之过,怕伤及自尊。”叶宁语好言相劝。
雍王点头,“本王知道,也就是在你面前抱怨几句罢了。”忽然,雍王想起了什么,“父皇说,要给我和孙梦瑶赐婚。”
“这是好事,恭喜殿下。”叶宁语起身,微微行礼。
雍王的神色十分复杂,他看向叶宁语,脑子中不免将孙梦瑶的那张脸与叶宁语作对比。他的心里,萌生出一抹悔意。
雍王觉得,当日自己与她退婚之事,显得太过急切了些。若当时再坚持一番,恐怕过两年她要嫁的人就是自己了。
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雍王想要伸手去扶一把眼前的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叶宁语适时起身,手与雍王伸出的手堪堪错过。
雍王停在空中的手一抬,“行了,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阵十分嘈杂的声音。
随后,隐隐听见一人大声呵斥,“这里是吃饭的地儿,不是让你们乱嚼舌根的。本店小本生意,不允许在此处谈论天家之事。走走走,你们这生意本掌柜不做了。”
随后,又是另一人抗议和不服气的反对之声。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雍王隔着门吩咐长萧。
“是。”门口的长萧快步下楼,不一会儿就折回来了。长萧推门进入,眼中带着一抹慌张。
“殿下,下面有百姓在说……说……”长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什么?”雍王颇为不耐烦。
“说前些时候兵部侍郎赵千时之死,并非因为什么冲撞天子,而是与天子逝去的嫔妃有染,这才……”长萧说了几句,实在不敢继续往下说。
“什么!”雍王腾地站起,眼睛瞪得极大。
“这怎么可能!此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叶宁语也一脸震惊地问道。
长萧摇了摇头,“刚刚有百姓在下面议论这事,声音颇大。掌柜听闻,意欲制止,奈何那些人不肯听,这才起了冲突。”
“殿下!此事事关天子颜面,陛下知道了恐怕……”叶宁语一脸担忧地看向雍王。
雍王刚刚舒展了没一会儿的眉头,这会又皱起了。岂止事关天子颜面啊,这也干系到他自己。当日虞帝千叮咛万嘱咐,让他闭紧嘴巴,死守消息,不可外传。
因此,雍王府上,除了张广达以外,他谁也没有说,就连吴温茂和叶宁语都没透露半个字。
张广达是不会传消息出去的,毕竟这个消息一开始就是他发现的。
那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宫里人多口杂,就算事情捂得再紧,总有透风的墙。
“眼下各国使团还在大都,这种事要是传到使团那里,还不知如何笑话我虞国皇室。”雍王脸色冰冷。
“正是,这谣言的来源可要好好查一查。”叶宁语立马补充。
雍王在心里苦笑,这可不是什么谣言。
“你跟着下面几个人,看看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雍王吩咐完长萧,便快步出了屋子。他也要去亲自查探一番,最好能将谣言遏制在萌芽之中。
叶宁语目送着雍王的背影下楼,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雍王想要遏制谣言,怕是已经晚了。眼下,赵千时一案的真相早已传遍大都城,就算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源起何处。
这段时间,又有的他忙了。
“姑娘,有人正在东南角的雅室相候。”肖护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嗯,走吧。”叶宁语没有下楼,又经过二楼的长廊,进了东南角的一间雅室。
肖护卫推开了门,叶宁语进去后,门又从外面关上了。
屋内的人一见叶宁语进来,立马起身,对着叶宁语深行一礼。“大姑娘!”
叶宁语望着满脸胡茬,稍显沧桑的面庞,还有那只空空的衣袖,心里涌出一丝酸楚。“孟叔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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