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王身份不同,三丫头对于此事是如何想的?”段氏语气里不禁透出一抹忧心。
叶宁秋是什么性子,江氏和段氏都知道。然而成王是什么样的人,段氏也很清楚。
他们二人都是好孩子,但叶宁秋看着文静,实则心里有自己的主意。而成王看着温和沉稳,一旦认准了什么事,除非自己不想,否则旁无人能改变他。那些年,他执意不顾帝后的干涉,外出游历便是最好的例子。
这两个人如今身处这样的境遇,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叶宁语浅浅叹了口气,“那时三妹并不知成王会走到今日,只以为他会一直都是个闲散的皇子。”
其实,叶宁语的话没有说完。即便是闲散的皇子,叶宁秋当时也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走出她给自己设的这层身份的屏障。如今,成王将登天子之位,叶宁秋到底要如何正视自己的关系,叶宁语也不知。
毕竟,王妃和天子妃嫔,全然是两个概念。
江氏和段氏回了各自的院子,叶宁语并未回去,她就在正堂外等着。“方叔,一会让阿珺过来一趟。”
“是。”
约两炷香的功夫,叶宁秋先从正堂走了出来,眼眶红着。
叶宁语走上去和她对视一眼,眼波流转间,叶宁秋忽然浅浅一笑。
那个眼神,叶宁语读懂了。她看着叶宁秋眼中那抹平时不曾出现的光亮,也勾唇笑了笑。
“决定好了?”叶宁语轻声问道。
叶宁秋点头。“曾经我选择走到他的身旁,是因为他是他。如今,我选择留在他的身边,亦是因为他是他。”
“好。”叶宁语笑了笑,忽然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有了新的认识。
果然,她看着沉稳,心里是极有主意的。“既如此,长姐便要先恭喜你们了,不过……你与他之事要等上三年。”
成王如今重孝,等上三年是肯定的。不过相比起两人对彼此的选择,叶宁语觉得等三年也没什么。当然,成王和叶宁秋亦这样认为。
叶宁秋又浅浅一笑,朝着叶宁语微微颔首。随后又想起什么道,“他说还想再见见长姐,似乎有话要说。”
“我也正准备再去见见他。”叶宁语道。
叶宁语回到正堂,便见成王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副痴傻呆愣的样子。
“陛下这是怎么了?”叶宁语的言语中,颇有打趣的意味。
成王猛地转过身来,一抹久违的浅笑勾在唇边。“她答应我了!”成王在正堂来回踱步,一直喃喃着这句话。
成王看起来像个心有喜事的孩童一样,若非他极力掩饰心中的欢喜,估计都会跳起来。
叶宁语也不急,就这样让他欢喜着。似乎自从宫变那日起,爱笑的成王殿下就不怎么笑了。
就这样得意了好一会儿,成王这才意识到叶宁语在一旁笑着看他,成王忽然神色一收,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为情。
“叶……叶姐姐。”成王笑着挠了挠头。
这一瞬,叶宁语仿佛看到了刚刚从外面游历而归的那个少年。
“听阿秋说,陛下找我。”
成王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我有些问题向叶姐姐请教。”
叶宁语看着成王,等待他的下文。
“如今我日日在朝堂,不得不处理千头万绪的政务。偶尔从琐事中脱离,我想起自己要治理这偌大的虞国,不觉焦灼万分。”
看着成王忽然郑重的面色,叶宁语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
“近日我越发觉得,处理朝政不是简单批阅奏折。如今战乱稍微停息,可边境安稳依然不容小觑。亏空的国库、需要被安抚的百姓、朝堂上明里暗里两面三刀的朝臣……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叶宁语看着成王稍显疲惫的脸,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于这个皇位,成王是很陌生的。除了去年太子被立储后,他常常随着太子出入朝堂,在此之前成王都不过是一个游山玩水的闲散皇子,从未想过自己为帝。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一切,确实有些苛责。
“陛下虽说自己力不从心,我却觉得你思虑周全,刚刚简要提及的几个事都是眼下最紧要的。”叶宁语示意成王坐到一旁,替他斟了一杯茶。
“至于边境之稳。北境可暂且不必忧心,虞国若无内乱外患,虞梁边境可保十年无战乱。反倒是南境,此前一直安稳,可这蜀国早有野心,我们不得不防。”
“蜀国?”成王一愣,他似乎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蜀国与大虞之间虽然安稳了数年,可这蜀国向来有个习惯。邻国新帝初立时,他们总会在边境生出或大或小的挑衅。若能压住他们,双方便相安无事。若不能压住,日后蜀国则将屡屡犯境。当初你父亲登基的前两年,蜀国便是如此。后来,父亲带兵去南境支援了一趟,这才息事宁人。”
成王闻言微微点头,“叶姐姐说的这事,我好像也听二哥提过。既如此,我们便也要防着南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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