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满目怅然地和江氏对视一眼,鼻子有些发酸。“她以前确实性子要内敛些……”
叶宁语没有说太多,不过只这一句,太医们便听懂了。他们也知锦文郡主说得隐晦,并不会继续打听姑娘家的心事。
既然是这样,那就说明他们对那姑娘病情的判断没有错。而且,看锦文郡主的样子,虽然对这个诊断结果很难过,却并不诧异。
或许,她们心里提前也有了些数。
太医们很快就明白了叶宁语的意思,到了正堂后默默写着药方,并不多言。
“将这些药方按时给那位姑娘服用,或许可以缓一缓她的病情。若要根治,怕不是什么易事。”
叶宁语接过药方,朝着二位太医颔首,随即又从袖中掏出另一张药方。“这是此前其他大夫开的,烦请二位大人看看,这两个方子是否能混着服用。”
年长的太医接过方子细细看了起来,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诧异。
他掌管太医院钻研医术多年,刚刚写下的那张方子,是他们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人商议之后所开的药方。可他们看叶宁语拿出的方子,诊治思路大差不差,用药却更妙一筹。
“这方子,是哪位太医开的?”
“是柳神医和一位民间的大夫开的。”
柳一平的神医之名在大都城并非秘密,叶宁语也毫不隐瞒。
“原来是柳神医。”两人恍然大悟。“这两个方子差异并不大,不过老朽惭愧,柳神医这道方子用药要比老朽巧妙得多。可以先按这个方子的药吃着,若那位姑娘病情严重,不妨再试试老朽的药方。”
那位太医的态度很是温和,并未因为叶宁语拿出了另一张药方,而心生不满。
“多谢了,今日来府上之事,还请两位大人守口如瓶。”江氏颔首嘱咐道。
“这是自然,只是我们得回去给陛下个答复,您看这……”
太医略微有些为难。
“陛下面前,你们如实相告就是。”叶宁语道。
“好,既如此,我们便回去了。”两位太医的脸色顿时轻松下来。他们就怕叶家人要求他们隐瞒病情,这对他们来说,是欺君之罪。
叶宁语母女二人目送太医远去,这才转身回院。
“阿秋的病情,你打算如实告知陛下?”江氏拉着女儿的手问。
“母亲,女儿觉得陛下对三妹用情至深,他应该知道。”
“嗯,你考虑得对。不过阿秋那里我们还是瞒着的,她估计到现在都不知自己病情如何,唉!”江氏说着,就将头低下去。
叶宁语知道,母亲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落泪了,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母亲,阿秋如此聪明,眼下这几番动作只怕她早已察觉,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便顺着我们的意思没有表露。”
江氏一惊,“你是说,阿秋都知道了?”
“女儿只是猜测,她是不是知道,现在还不好说。”
“如今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稳日子,原本我还打算半个月后,带着你们姐妹一同回一趟剑南道。”
“是啊,外祖母今年的寿辰快到了。”叶宁语扶着江氏进入福来院。
“眼下你三妹这种情况,怕是不能出远门。”
“母亲,之前柳神医交代过,可以多带三妹出门散散心。她这个病,越是闷在屋子里越不好。”
“当真?”江氏忙问。
“嗯。三妹自出生便在国公府,若真有个好歹,也该趁着现在回一趟剑南道。毕竟,那里还有江家的长辈……”
叶宁语一句话没说完,语声竟有些哽咽。虽然她不想,但她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这件事我此前也想过,不过得和你姨母商议商议。”江氏的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
“今夜回去,陛下怕是坐立难安,不知他又会做出什么举动,这半个月我们且先等着。”
事实上,叶宁语猜得没错。这一夜,听到了消息的新帝确实彻夜难眠。
第二日一早,国公府的门刚打开,方管家就看到了一个戴着兜帽,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那人看到方管家,没有说话,只微微抬起了头。当方管家见到对方的半张脸时,吓得打了个趔趄,几步跑下台阶。
“陛下,您……”方管家正欲跪拜,手腕就被新帝一把抓住。
新帝立在那里,脸如寒窗,眼眶绯红。“不要声张,我要见叶大姑娘。”
“是。”方管家没有招呼其他下人,而是自己带着新帝,一路朝着秋水院而去。直到新帝出现在秋水院门口,府上其他人还都不知道他来了。
叶宁语没有得到下人的通传,正要出门的她刚刚迈步出屋子,就看到方管家和新帝立在那里。
叶宁语下意识顿住步子,方管家识趣地朝着院中下人招手,所有人即刻退开。
就连跟在叶宁语身后的青连和绿珠,在隐隐瞟见兜帽下那张十分熟悉的脸时,也忙低着头退走了。
“我要见她!”新帝摘下兜帽,眼神黯淡却又目光灼灼,这是一种很矛盾的神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