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醉心楼的南宫长清,等到了半夜都不见自己的人回来。
“大人,看不出来这犬戎公主身边还有如此高手啊。”那名和南宫长清谋事的中年男子一番感慨。
南宫长清的脸色很不好看。呼延婵俪从醉心楼离开之时,分明只有她和侍女二人。依照自己那两个手下的功夫,处理两个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可这么久没回来,只有一种可能,两人没能完成任务,或被对方杀了,或自己逃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呼延婵俪身边有高手相护。
“犬戎王那个老狐狸,竟让自己的女儿带了犬戎高手来大燕!”
“此事只怕荣安王还不知道吧……”那男子笑了笑。
“看来,这犬戎王和荣安王之间,也是有所保留的。”南宫长清皱眉想着。
“大人,眼下无需顾忌犬戎王。待狩猎日一过,这京都也就要变天了。”
南宫长清一声冷笑,目光里带着狠辣与期待。
九月二十,大燕京都东郊十里,黛山。
天蒙蒙亮之时,已有马队集结在山脚围场。围场此时面面旌旗,在晨风中呼呼作响。
黛山,是皇家狩猎场,被圈了大半座山。
不断有人陆续前来,人们骑着马进入猎场,候在此处。
宁白二人也于卯时末到了猎场,他们换上了狩猎装,看上去十分精神。
“两位夫子!”他们一到猎场,便见几个少年朝他们走来,正是几个世家送到宁府学堂的孩子。
“宁夫子,你怎么戴着斗笠?”齐浩天见状,关切询问。
“哦,昨日误食了东西,脸上有些红肿,不便吹风。”
叶宁语不以为意地解释了两句。
这些孩子不在学堂,整个人看着活泼跳脱了许多,也不拘谨了。
叶宁语打量了一眼四周,能到的人基本都到了。
几大家族自然都有人来,南宫家来了小辈南宫茗,家主南宫长清和南宫乐山。常家刚刚折了常思在,可常昆也带着两个儿子来了。至于殷家、穆家、齐家,自然是从小辈到老辈,但凡身体康健的,悉数到场。
此外,满朝文武五品以上官员,也带着家中孩子而来。
大燕当初开国,老燕君与众武将从马上打了天下。开国后,每年九月二十,便是大燕的狩猎日。一是为了展世家小辈的风姿,二也是为了忆开国往事,鼓励小辈不忘本。因此,众人来到这里,不仅仅是打一场猎,还有许多不得不来的理由。
对于世家小辈来说,这是难得的在陛下和太女殿下面前展示的机会。若能夺得头筹,难免不会被皇家注意,前途必然无量。
这场狩猎当然也不止于小辈之间,每年都会分甲乙丙丁四个组。甲组是十六岁以下的少年,乙组为十七到三十岁的,丙组为三十到五十的,五十以上则为丁组。
虽然丁组每年人并不多,可也有不少。比如今年,据说一把年纪的董相就要上马,成为丁组的一员。自然,常老将军若是也上马,自然归为丁组。
“该来的,都来了。”白承之看向四周,从未如此集中地见过大燕这么多巩固之臣。“一会儿梅大人也就来了。”
叶宁语笑了笑,微微掀开黑色的斗笠纱巾,露出来的是一张略微红肿的脸。
这张脸自然是被她打理过,别说隔着斗笠,就算是当面瞧,白承之也觉得这张脸与真正叶宁语的脸差了半截。
“白先生可能认出我?”叶宁语笑了笑。
白承之亦抿嘴一笑,“叶大姑娘的影子倒是一点都不剩了。”
“那便好,就算是梅特使与我相隔一步之遥,只怕也认不出。”
围场开了一道口子,允许百姓远远观摩,此时已有许多百姓聚集,翘首以盼看向围场内。
随着几声重重的锣响,皇家队伍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浩浩荡荡走向围场。
今日没有华盖马车,太女、太孙,众皇子皇孙皆驭马而来。队伍足足有百来人,他们皆身着马装,就连太孙也是一袭黑衣马装。个个精神十足,看上去威风凛凛。
这便是大燕皇家的威严么?叶宁语看着那排长长的队伍,那里的人都是与白承之有些血缘的亲人。
伴着大气磅礴的鼓乐,太女众人步入围场。
围场内依次设位。一袭明黄龙袍、九龙珠冠的老者被太女和太孙双双搀扶至华盖之下,其余人等跟在之后。
老燕君面朝百官和围栏外的百姓,面色肃穆,威严中带着几分略显疲惫和虚弱的病态。他今年六十出头,须发花白。
太女太孙来至天子面前,躬身叩拜。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百官和外围的百姓皆跪地山呼,惊得围场内林中鸟群阵阵飞出。
老燕君静静坐着,环视四周。他没有开口,只微微抬手,众人这才平身。
平身的叶宁语不由看向白承之,他此刻正隔着人群看向老燕君的方向,若有所思。
设计杀害自己生父,一手造就命运改变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他此时心绪如何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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