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谭老幺。”
王旭升轻轻拉动门闩,打开门,毛奇龄闪身而入。
王旭升关上门,上好门闩,低声问,“兄弟是?”
“你拿这个去见赵老板,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毛奇龄从身上摸出半张钞票递给对方。
“好,稍后。”
……
昏黄的床头灯的灯光下,丁文正打量着来人,“老弟姓孙?”
“鄙姓毛。”毛奇龄说道,“绰号毛笋。”
“毛笋老弟,早就听说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丁文正这才笑着说道。
“丁老兄这个地方果真的令人想不到。”毛奇龄笑着说道,“若非戴老板告诉我,小弟是万万不敢来此地的。”
“哈哈哈。”丁文正得意一笑。
选择在日侨聚集、日本兵巡逻的英士街藏身,这是丁文正颇为得意之作。
“戴老板来电,有话说与丁副站长。”毛奇龄面容一肃,说道。
“丁文正聆听戴老板训示。”丁文正起身,立正,表情严肃说道。
“浙江有日人奸细,有人说浙江诸人不可信,公节你在特务处时期就跟随我,我信你。”毛奇龄郑重说道。
“处座信重,丁文正感铭肺腑!”丁文正面露激荡之色,沉声说道,“无以为报,唯马革裹尸,报效党国,效忠处座。”
毛奇龄微微颔首,“丁兄,戴老板要我带的话我说完了。”
“戴老板说的内奸是谁?”丁文正杀气腾腾,“我亲自毙了他!”
“不是内奸,是奸细。”毛奇龄说道,“是在我中国潜伏多年,以中国人的身份存在,打入我军统内部的日本人奸细。”
他看着丁文正,“并且此人现在已经在我浙江军统内部,大概率身居高位了。”
丁文正闻言,脸色大变。
……
天蒙蒙亮的时候开始下雨的。
程千帆拿起方巾擦拭了嘴角,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雨,不禁皱眉,抱怨了一句,“好好的,下什么雨。”
“出门就上车,下车就有伞,下雨碍着你什么了。”白若兰喝了口桂花银耳粥,笑了说道。
“就是不喜欢下雨天。”程千帆说道。
他起身来到摇篮车旁边,看着吃饱饭正在补觉的小芝麻,就要去捏儿子的脸蛋。
“弄醒小芝麻,我与你没完啊。”白若兰赶紧‘威胁’劝阻。
程千帆这才悻悻地收回手。
一大早赶来一起吃早餐的浩子没忍住,噗嗤一笑。
“笑个屁。”程千帆没好气的瞪了李浩一眼,“我听说有图和林那家伙的消息了,有什么进展?”
“告举那人也不确定那个瘸子是图和林。”李浩说道,“不过,帆哥你也说了宁枉勿纵,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命令弟兄们加强排查。”
“一定要给我抓住这老不死的。”程千帆冷哼一声说道,“敢动我的货,非得抽筋扒皮才可解我心头之恨。”
“儿子听着呢,不要说脏话。”白若兰白了在丈夫一眼,说道。
“男子汉言词粗鄙一些,才有气概呢。”程千帆毫不在意,说道。
“我那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丈夫哪去了?”白若兰抬头张望四周,皱眉问道。
程千帆便哈哈大笑。
他冲着还在吃粥的李浩瞪了一眼,“走了,巡捕房今天有的忙了。”
“欸!”
……
李浩快速拨动汤勺,两口将碗里的银耳糖粥喝完,又拿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巴里,两口咽进了肚子里,这才满意的笑了。
“撑死你。”程千帆也是笑着骂道。
李浩嘿嘿笑着,拿起帆哥放在身侧沙发上的公文包。
这边小丫鬟栗子也赶紧过来将警帽递给先生。
程千帆没有戴帽子,而是将帽子拿在手中转了转,然后边走路,来到屋檐下的时候,保镖早已经撑起雨伞,程千帆这才将帽子戴好,穿过雨伞保护,低头上了汽车。
“周小姐。”李浩扭头喊道,“雨太大了,你要不要随车回金神父路?”
“要,要,要。”正在厨房吃饭的周茹放下碗筷,探出脑袋,拿手帕擦拭了嘴巴,喊道,“来了,来了。”
“快点。”李浩上了驾驶室,没忘记又喊了一声。
周茹左手挎着白若兰此前送她的一个小坤包,右手拎着菜篮子,急匆匆跑来。
“菜篮子放前面,你坐后面。”程千帆看着拉开车门的周茹,没好气说道。
“是,先生。”周茹灰溜溜下车,将菜篮子放在前排座位,然后才又上车回到后排座位。
……
法租界中央区巡捕房副总巡长程千帆的座驾,行驶在暴雨如注的上海滩街头。
“处座,重庆回电,杭州那边的鱼饵已经放出。”周茹说道,“戴老板命令我部依计行事。”
“浩子。”程千帆说道。
“帆哥。”
“通知桃子,让桃子安排毛轩逸出面,准备接待一下杭州来的贵客。”程千帆说道。
“明白。”
“小心点,这位贵客可不老实,别被这入彀的王八给咬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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