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晚上,程千帆又出现在了白尔路张萍的公寓,在这里用了晚餐。
从张萍的口中,他获悉了‘匡小琴’反馈回来的情报。
对于南京党组织怀疑那位总部赴宁的同志,可能在被敌人秘密押解来上海之列,程千帆基本上秉持赞同态度的。
“好了,不早了,我回去了。”程千帆起身说道。
“怎么?怕家里的醋瓶子打翻啊。”张萍笑道,拿起外套帮‘火苗’同志披上。
“我要是连着夜不归宿,那就是河东狮吼了。”程千帆开玩笑说道。
……
看着程千帆下楼,在保镖车辆的拱卫下离开。
杉田三四郎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叫张萍的女人,确实是很得程千帆的宠爱。”
“有点奇怪。”山下仁八忽而说道。
“哪里奇怪了?”杉田三四郎立刻问道。
“这位张姨太确实是很受宠,不过,程千帆很少会连续两天来见她的。”山下仁八说道。
“是因为刚从南京回来,小别胜新婚吗?”杉田三四郎看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们调查匡小琴,查到什么了?”他问山下仁八。
“从法租界巡捕房户政科那边查到的资料显示。”山下仁八说道,“匡小琴是福建明溪人,早年跟随父亲来到上海,她的父亲去世后,她就一直留在上海,现在在法租界的凯业洋行上班,这个人的情况脉络很清楚,看起来并无可疑……”
“这是法租界巡捕房户政科的资料?”杉田三四郎问道。
“是的,杉田长官。”
……
“你们去凯业洋行调查过没有?”杉田三四郎沉声问道。
“没,没有。”山下仁八面色一变,说道。
“为什么没有去她上班的地方秘密调查?”杉田三四郎表情严肃,质问道,“巡捕房户政科的资料,如果我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找人办一份近乎完美的履历。”
他看着山下仁八,“记住了,这种纸面上的资料,永远只是作为初步的参考,如果要找寻真相、发现问题,必须更进一步,更深入的实地调查!”
“哈依。”山下仁八慌忙说道,“是属下的失职,属下这就安排人继续深入调查。”
“调查一下匡小琴是什么时候在凯业洋行上班的,洋行的同事对她的评价如何,她和什么人关系来往密切,有哪些朋友。”杉田三四郎说道。
“哈依。”
“这个公寓的租金不便宜吧。”杉田三四郎忽而问道。
“是的,租界很贵。”山下仁八点点头,“这是法租界的高档公寓,屋子里有卫生间,有取暖的壁炉,若非千北室长特批,以我们正常的经费是租不起的。”
杉田三四郎陷入沉思之中。
……
“查一下匡小琴在凯业洋行的薪水情况,还有就是在凯业洋行上班之前,她做什么工作,收入如何。”杉田三四郎说道。
“哈依。”山下仁八说道,他露出犹豫之色,还是说道,“长官……”
“说。”
“即便是匡小琴的薪水无法支付这种高档公寓的房租,她完全可以从程千帆那里拿到家用的。”山下仁八说道。
“你的这种猜测确实是有道理的。”杉田三四郎点点头,“不过,我让你查的事情,你还是要去做。”
他看着山下仁八,“记住了,有些我们自己认为合理的地方,并不意味着其他相关的情况就不需要调查了。”
“匡小琴是什么时候认识程千帆的,她是什么时候入住这家公寓的?”杉田三四郎说道,“这些都是需要仔细查清楚的细节。”
“哈依。”
……
程府,此刻正是一阵鸡飞狗跳。
“还知道回家呦。”白若兰抱着小芝麻,对丈夫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你会醉死在那个狐狸精的温柔乡里了呢。”
“瞎说什么。”程千帆皱眉说道,“我去南京公干,巡捕房落下了那么多公务要处理,整天忙得团团转,你还在这里胡乱吃醋。”
“忙公务?”白若兰抱着小芝麻,两步上前,忽而从丈夫的肩上摘下一根长头发,“这也是公务?”
“一根头发而已,谁知道怎么会落我身上的。”程千帆狡辩道,“你啊,整天少疑神疑鬼。”
说着,他从白若兰的手里抱过儿子,吧嗒亲了一口,“这是你的头发吧。”
“我的头发?”白若兰气坏了,“这头发明显是新近烫的发。”
“啷个晓得啊。”程千帆心虚说道,“好了,我今天乏的紧,一会洗澡先睡觉了。”
……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
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小丫鬟栗子走过去拿起电话话筒,听了两句后,说道,“先生,找你的,那位黄老板。”
程千帆抱着儿子,走过去接过电话,“我是程千帆。”
“黄老板怎么有暇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现在?”程千帆露出沉思之色,“好,一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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