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晨德不满的表情,裴志存也是有些头疼。
“裴秘书,话可不能乱讲的。”苏晨德说道。
裴志存指了指手中的卷宗,说道,“有饭店工作人员的证词,而且不止是一个人的证词,时间、地点都可以相互印证,足以证明田中优一确实是冲着三楼……”
“三楼的重庆分子。”他看着苏晨德,说道,“嗯,也就是苏区长的那几个手下去的。”
“不可能,我的人绝对没得问题。”苏晨德摇头,然后他就看到裴志存以一种冷淡的目光看着他。
这令苏晨德的心中颇为愤懑,他不禁脱口而出,“合着我说什么都不足信,日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裴志存闻言,他看向苏晨德的目光审视又严肃,“苏区长,失言了!”
……
在话方一出口,苏晨德就知道错了,看着裴志存那严肃的目光,他讪讪一笑,脑筋快速开动,说道,“裴秘书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无论是民盛大饭店的工作人员的证词,还是程千帆的话,都只能作为旁证。”
“嗯?”裴志存看着苏晨德,沉吟道,“苏区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只听这些旁证的。”苏晨德说道,“想要搞清楚此间真相,我们直接去问日本人就是了,我相信日本人会给苏某和特工总部一个清白的。”
“噢。”裴志存微笑道,“苏区长所言极是,事情的真相,日本人那边是最清楚的。”
说着,他看着苏晨德,小心提醒道,“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愿意相信苏区长的判断和坚持的,不过,客观来说,无论是民盛大饭店的人还是程秘书,都没有撒谎污蔑特工总部的必要的。”
……
“裴秘书的意思是?”苏晨德的眉头皱起来。
“我的意思是,日本人那边反馈来的情况,可能并不会如苏区长之意,他们可能会一口咬定那几个人是重庆分子。”裴志存身体前倾,低声说道,“因而,苏区长这边,还是提早做好准备。”
“我明白裴秘书的意思是了。”苏晨德闻言,脸色愈发阴沉,说道,“多谢提醒。”
“我相信这里边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裴志存点点头,说道,“苏区长放心,我随后便亲自去南京特高课拜访今井课长,相信这件事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有劳了。”苏晨德道谢道。
将裴志存送走,苏晨德的面色阴沉不定。
他自然听得出来,别看裴志存一副站在他这边的态度,但是,裴志存骨子里应该还是并不相信他的说法的。
日本人、程千帆,以及民盛大饭店的工作人员都一口咬定周高远、戴承弼等人是重庆分子。
这令苏晨德既愤懑,又无奈。
没得办法,天大地大,现在是日本人最大。
“来人。”苏晨德喊道。
“区座。”
“去,把薛彦霖给我叫来。”
“是!”
……
“区座,您喊我?”薛彦霖小心翼翼问道。
他现在不太敢见苏晨德,无他,在民盛大饭店他和手下们面对和平救国军首都第一师的枪口,一个个都毫无反抗的被缴械,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老实告诉我,周高远那几个人有没有可能是重庆分子?”苏晨德质问道。
“区座,这怎么可能啊!”薛彦霖眼睛瞪大,说道,“周高远他们怎么可能是重庆分子?属下安排周高远负责保护戴承弼,他一直做得很好,别的不说,就在这次抓捕红党的一连串行动中,周高远都表现的非常积极,行动果断,下手凶狠,区座您之前还表扬过周高远呢。”
苏晨德点点头,他记得这件事,这个周高远在前段时间抓捕红党地下党的行动中,表现的非常果决狠厉,在搜捕红党的时候,他两枪打死了提前抓到手的、一个女红党的小娃娃,目睹这一切的女红党直接疯了,这直接导致了对方暴露了藏身位置,为最终的抓捕立下大功,为此,苏晨德还特别夸奖过周高远。
……
蓦然,苏晨德心中一动。
“你去查一查,在抓捕重庆分子的历次行动中,周高远的表现如何。”苏晨德沉声道。
“区座,您的意思是?”薛彦霖也是脸色一变,有些明白了。
“对红党下手够狠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苏晨德冷哼一声,说道,他目光游移不定,“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被日本人查到头上了?”
“不能吧。”薛彦霖喃喃道,不过,他的心里也是在打鼓,正如区座所说,对红党下手够狠的,除了他们之外,重庆那边可是一直对红党非常忌惮,从未放弃过对红党的敌视手段的,要说起来,死在常凯申手里的红党分子,那可是海了去了。
所以,这确实是无法排除周高远实际上是重庆分子,只不过是披着他们特工总部的皮,借着特工总部的力量行‘剿匪’之举。
他越想越是头皮发麻,这确实是重庆那边有可能干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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