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在接发电报的时候，远端，程千帆和张萍漫步在春天的郊外田野。
程千帆的手中转动着一支烟卷，若有所思，张萍的手中拿着一根小树枝，敲敲这里，碰碰那里，在他的身旁轻声说着什么。
“‘相信组织，不要打架’？”程千帆停住脚步，看向张萍。
张萍点点头，她看着‘火苗’同志，嘴角含笑。
“什么叫‘不要打架’，这分明是我在殴打‘二表哥’嘛。”程千帆哼了一声，嘴角咧出一抹弧度，说道。
张萍也笑了，她看得出来，‘火苗’同志的心情很好，情绪很好。
她也是如此。
“‘农夫’同志这是知道你们两个芥蒂很深，担心你们会不信任对方，乃至是发生冲突啊。”张萍说道，“电台一开机，就收到了那边的来电，说明‘农夫’同志很着急，一直在呼叫。”
“你是没亲眼看到，我们两个的枪口互相指着对方。”程千帆轻笑一声，烟卷在他的指尖翻转，宛如花，“‘农夫’同志若是看到这一幕，估计要气的跳起来骂人。”
张萍抿嘴一笑，‘火苗’同志说的这一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不禁莞尔。
……
“曹宇这家伙贼精贼精的。”程千帆看了一眼远处的曹宇，说道，“这家伙的脑子里就是密码本。”
张萍看了一眼，也是点点头。
曹宇此前故意表现出担心程千帆要诓骗他密码本的架势，这表露出来的潜在意识是有密码本被藏起来了，实际上这家伙的脑子里就是密码本，或者说，至少七八成的常用字，曹宇是记在脑子里的，随时可以发报。
“确实是很厉害，能记住密码本的都是顶尖人才。”张萍说道。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程千帆打趣说道。
“夸你的。”张萍微笑道，“我还没到你那种程度。”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这位曹组长。”程千帆看了曹宇一眼，将烟卷放进嘴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轻轻抽了一口，说道。
……
尽管电台一开机就收到了‘农夫’同志发来的电报，‘不要打架，相信组织’的电文，基本上说明了一切。
但是，谨慎的曹宇依然按照原先的方案，向‘农夫’同志那里发送了一份不连贯的标记电文。
看到程千帆和张萍走了过来。
曹宇恶狠狠的瞪了程千帆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就那么的两只手扒着地面，挪动着被捆绑的双脚，犹如被打瘸了的跳跳鱼一般，向前蛄蛹着离开，一副我不愿意挨着你的做派。
只是，那受伤有缺陷的左耳，看起来莫名喜感。
……
程千帆与张萍对视了一眼，皆是嘴角含笑。
他走上前弯腰将电台小心的取走，待走远了，程千帆对张萍低声说道，“‘不要打架’的电报，那家伙应该也收到了吧。”
“应该收到了。”张萍点点头，以‘农夫’同志的谨慎，应该是安排电台依次反复呼叫他们这边和曹宇那边的。
“这家伙装相呢。”程千帆扁扁嘴说道，“这家伙看我不顺眼呢。”
“你们两个之间的芥蒂很深，说不好曹宇那边天天想着怎么干掉你这个汉奸呢。”张萍抿嘴笑道，“别说曹宇的态度了，‘火苗’同志至少与我提起过数次，筹划着怎么除掉曹宇呢。”
“那可是一条毒蛇。”程千帆脱口而出，然后他自己也是笑了，笑着笑着，忽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发报吧。”程千帆说道。
……
桂林。
八办。
鲁文化面露激动之色，敲开了‘农夫’同志办公室房门。
随手将房门关闭。
他将刚刚收到的电报呈给‘农夫’同志，“‘农夫’同志，‘二表哥’来电。”
鲁文化高兴说道，“‘二表哥’需要我们帮助他确认‘火苗’同志。”
“农夫”同志一把接过电文，扫了一眼，先是面露古怪之色，然后笑了。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二表哥’来电请求帮助确认，这说明‘二表哥’和‘火苗’这两人没有发生冲突，不，有没有发生冲突暂未可知，但是，最起码从当下情况来看，一切都还可控，最起码这两人没有当场拔枪对射，他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
“‘远处的瘦子，星期二，放屁，喝水，星期三，我们共同的呐喊。’”
“‘二表哥’同志开机，应该收到了我们的电报，知道不要打架的意思了。”鲁文化指着‘农夫’同志手中的电文，微笑道，“‘二表哥’同志还是非常谨慎的。”
“这种谨慎的态度是应该的。”‘农夫’同志微微颔首，笑道。
他对鲁文化说道，“走吧，我随你过去，‘火苗’的电报也该到了，我们也该回电‘火苗’了。”
说着，他摇摇头说道，“这两个小子，都收到了我们发过去的一模一样的电报，然后反倒还指挥我们来配合他们做事了。”
“这两个小子，这是过家家呢？”‘农夫’同志冷哼一声说道，“这件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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