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钓了三条了。”他说道。
老黄警觉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王钧明白他的意思,压低声音说道,“我提前一个小时就来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安全。”
说着,他问道,“‘火苗’同志怎么样了?”
小程总在法租界警察医院门口遇刺,这件事对于偌大的上海滩都算得上是‘号外’新闻。
一些市民奔走相告,唾沫横飞,绘声绘色的谈论此事,仿若他们亲眼相见一般。
甚至已经有相关的桃色新闻传出来:
据说是小程总行那曹孟德之事,引来女方夫家寻仇,重金请了枪手伏击了小程总。
此事,俨然成为今日法租界市民最好的下酒谈资佐菜,唯一令人觉得遗憾的是,小程总竟又一次没被打死。
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蒲公英’同志听说了这件事,吓了一跳,再听闻小程总没死,一边和街坊一起扼腕叹息,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随后便向‘钢琴同志’发出了紧急会面的信号,了解此间详情。
“挨了一枪,已经动过手术了,幸而没有伤及要害。”老黄时刻用余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轻声说道。
“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了吗?”‘蒲公英’问道。
“还没有。”老黄摇摇头,“有一个情况,他是和警察医院的一个叫茅岢莘的医生一起被袭击的,当时两人在警察医院门口聊天,据说茅岢莘的伤势更重,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对方有可能不是冲着‘火苗’去的,目标是茅岢莘,‘火苗’只是被误伤,或者是不是第一目标。”老黄说到。
听了这些话,王钧的心中对于此事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这件事应该是特务处对茅岢莘动手,‘火苗’同志是被误伤,或者也可能是‘顺带着’成为了特务处的第二目标。
此前,他和程千帆的那次秘密接头,曾经就程千帆将‘茅岢莘’之事汇报给武汉特务处总部方面后,戴春风可能做出的决定进行过分析。
程千帆便表示,戴春风极可能会选择对茅岢莘下手,直接除掉此人,以绝后患。
王钧弹了弹烟灰,现在的情况是,‘火苗’同志中枪了,这说明动手的不会是‘火苗’所掌握的特务处上海特情组,应该是特务处上海站的袭击行动。
除此之外,王钧还捕捉到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事发之时,‘火苗’同志和茅岢莘在警察医院门口聊天。
‘火苗’同志和这位极可能给他的潜伏身份来带极大的危险的‘茅岢莘’见面了,且看起来言谈甚欢。
王钧不知道再两人秘密接头后的这一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这个情况来看,他能够得出结论:
‘火苗’同志和‘茅岢莘’见面了,且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顺利的度过了这次危机!
这也令王钧的内心极为欢喜,这也意味着‘火苗’同志不需要撤离了。
别看他此前和程千帆接头的时候,坚决要求程千帆撤离,实际上他的内心也是极为不舍的,组织上有这么一位打入日特内部的高级特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就此撤离,实在是太令人遗憾和痛心了。
只是,出于对自己同志的安全考虑,他再不舍得也必须痛下决心。
现在,雨过天晴了!
“‘钢琴’同志,你通知‘飞鱼’同志,你们最近这些天不要和‘火苗’同志有什么接触。”王钧表情严肃,说道。
“茅岢莘有问题?”老黄立刻问道。
王钧闻言,心中惊讶且赞叹,关于‘茅岢莘’的事情,他和程千帆都未同老黄透露过,但是,现在仅凭他一句话,老黄立刻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果然是能够潜伏在大上海近十年的特科王牌特工。
“如无意外的话,茅岢莘应该是日特。”王钧点点头,“且身份不低。”
“明白了。”老黄摸出一支烟,自己对火,抽了一口,起身扯起竹竿,看到没有雨上钩,骂了句。
茅岢莘是身份级别不低的日特,此人受到袭击,日本人定然会气急败坏的调查,这个时候确实是要谨慎。
他伸了伸懒腰,警惕的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后,重新坐下,继续说道,“除了基本的探望之外,我会注意的。”
“探望可以,其他的接触暂时中断。”王钧点头说道,“你考虑的更周到,你和‘飞鱼’同志都是‘火苗’的朋友,要是不去探望,反而不合理。”
他此时的心情不错:
得知程千帆没有大碍,他心中放心。
‘火苗’同志和茅岢莘的‘闲聊’,释放的信号表明‘火苗’应该是通过某种方法顺利度过了这次危机,更是令人欣喜。
此外,和老黄的谈话,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和这些王牌特工说话就是轻松,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意思。
……
郑利君双手捧着来自武汉总部的电文,他的脸色阴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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