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后,那面破碎的小镜子安静的躺在那里。
程千帆没有回头,他的心头在滴血。
他大概能猜到,那面小镜子应该属于某位遇害的烈士,烈士深埋地底。
也许,是一位非常摩登,英俊的小伙子。
也许是一位爱漂亮的小姑娘。
程千帆竖起了风衣的领子,他默默地穿过幽深的小树林。
一阵风吹过。
他突然觉得这股风就像是亲人。
课长办公室。
三本次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嘴角一丝笑容,忍不住骂了句,没有教养的家伙。
他也并非是怀疑宫崎健太郎。
三本次郎只是习惯的拿起望远镜四处观望,正好看到宫崎健太郎在小树林漫步,觉得有些奇怪,便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正看到这家伙躲在小树林撒尿。
转过身来,三本次郎阴鸷的目光打量着曹宇以及杨常年。
被三本次郎如此目光逼视,两人都是有些惴惴不安。
蓦然,三本次郎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双手下压,“坐吧。”
“哈依!”
“是!”
说“哈依“的是曹宇,说“是“的是杨常年,不过,两人依然毕恭毕敬的站着,并没有坐下。
“你是说,李萃群发现了一名重庆方面的重要人物的踪迹。“三本次郎沉声问道。
“是的,太君。”曹宇赶紧说道,“根据属下的推断,对方应该是一条大鱼,不过,李萃群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抓人,而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噢!”三本次郎微微颔首,“有关于此人的更详细的情报吗?”
“只知道是重庆方面的人。“曹宇说道。
三本次郎看向杨常年。
“属下刚刚加入李萃群机关,暂时还未取的李萃群的信任。”杨常年表情认真,小心翼翼说道,“不过,根据属下的判断,这个人可能是中统方面的。”
“说说理由。”三本次郎微微颔首。
杨常年便露出尴尬之色,“报告太君,没有直接的证据,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说着,他看了曹宇一眼,“曹兄也有这种感觉。”
三本次郎便看向曹宇。
曹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感觉无论是李先生还是丁先生似乎都对于此人颇为熟悉。”
三本次郎露出思索之色,胖脸挤出了一丝笑容,“有意思。”
……
桂林。
八路军驻桂林办事处。
“小欧阳,墨水放哪了?”‘农夫,同志喊道。
“首长,您找墨水?“一个年轻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哦哦,好的,谢你刑茗同志。”‘农夫,同志接过墨水瓶,点点头。
他拍了拍自己疲惫的脑壳。
过两天就是小欧阳的生日了,他今天想到这个,心中难免有些难过,脑子里便想着那个已经牺牲许久的小伙子。
邦邦邦。
敲门声响起。
刑茗看了一眼来人,便主动离开,并且将房门带上了。
”‘农夫,同志,急电。”
‘农夫,同志接过电文,看了一眼,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拿起电文直接去了里间的卧室。
送电报的同志则立刻警觉的站在卧室门口警戒。
很快,“农夫“同志将电文译出,仔细看。
他的眉头皱起来。
苏俄驻大连领事馆的厨师是被日本人收买的叛徒,此事非同小可,自然是要通报苏俄方面一声的。
不过——
考虑到“火苗“同志的安全,如何通报,以及通报到哪一步,乃至是每一个字的措辞,这就值得仔细商榷了。
“火苗“同志的来电,主要是汇报两件事,除了苏俄驻大连领事馆事涉奸细一事之外,还有一件事∶
“火苗“同志向他汇报,赵枢理同志成功的通过了组织上的考验,已经可以确认这是一位始终忠于党,忠于人民的好同志。
“火苗“同志向总部请示,提出正式和赵枢理同志会面,正式接赵枢理同志回家。
同时,“火苗“同志正式向组织上提出建议——
申请将法租界特别党小组升格为法租界特别党支部,并且将赵枢理同志的组织关系放在法租界特别党支部。
“农夫“同志沉思片刻,眼神坚毅,很快便有了决定。
“小张。”‘农夫,同志沉声喊道。
”‘农夫,同志。”小张推门进来。
“立刻给“翔舞“同志发电。“‘农夫“同志将一份已经加密的电文递给小张同志。
“是!”
就在上个月,延州总部批准将西南局改为南方局,并决定以“翔舞“同志为书记。
此时此刻,南方局书记,翔舞,同志受延州委托,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的公开身份,偕叶将军等人由重庆前往皖南新四军军部和华东沿途各省传达六届六中全会精神,视察和指导党的抗日救亡工作。
大约一个小时后。
庐陵市。
中山路陶陶招待所。
“首长。”熊嘉华敲开了“翔舞,同志的办公室门,看了一眼,忍不住责怪说道,“您又没有按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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