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局座,桂倩的电讯二组一直联络不上,我担心是不是出事了。”齐伍说道。
戴春风皱眉不语。
齐伍所说的这种情况,未尝不可能发生。
上海区身处沦陷区,可谓是战斗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什么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
不过,他现在脑子里考虑的却并非是桂倩的上海区电讯科二组的情况,而是电讯一组发来的这封电报。
“齐伍。”戴春风沉声说道,“你不觉得电讯一组的这封电报有蹊跷之处吗?”
“蹊跷?”齐伍闻言,皱眉思索。
他想了想,“局座说的是,为何是电讯一组?”
戴春风摇摇头,“虽然主要是桂倩的电讯二组同总部联络,但是,我们并未禁止姚甄选的电讯一组同这边联络。”
他的身体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在椅子扶手上,“电讯一组同区部失去联系,故而开机主动联络重庆,这是可以理解的。”
齐伍点点头,随之,皱眉问,“局座,既如此,齐伍不明白您所说的蹊跷之处是?”
“来电的行文格式,口吻。”戴春风说道。
“局座的意思是……”齐伍苦苦思索,忽而眼中一亮,“局座说的是姚甄选!”
“是啊。”戴春风叹息一声,“姚甄选可能出事了,且有可能电讯一组也出事了。”
……
姚甄选是洪公祠特训班第二期的学员,戴春风是班主任。
故而,姚甄选同重庆的电报往来,倘若是姚甄选亲自所拟之密电,向来是以学生士达自称的。
士达是姚甄选的字。
除了以个人名义发来重庆的密电之外,姚甄选极少以电讯科副科长的身份向重庆来电。
事实上,这种以军统上海区电讯科副科长姚甄选的名义向重庆的来电,此前只有过一次先例。
戴春风当时令齐伍给姚甄选回电,批评了姚甄选,认为姚甄选绕过桂倩向重庆来电,这种行为并不妥当。
故而,此后,姚甄选并未再以军统上海区电讯科副科长的身份向重庆来电。
现在,电讯一组的这封回电,恰恰是以电讯科副科长姚甄选的名义回电的。
……
“局座,我想起来了。”齐伍沉声说道。
戴春风口述,他记录整理后给姚甄选当时的回电:
电讯科副科长姚甄选目无长官,当自我反省。
另,欢迎学生姚士达给老师戴春风来电。
“你看看,这份以姚甄选副科长的名义发来的电文,有何不妥之处?”戴春风看了齐伍一眼。
“署名。”齐伍仔细看了一番后,先是皱眉,随之惊呼出声。
该份电报的署名是:职部士达!
这是不对的。
姚甄选是极为聪慧之人,定然能够明了局座那份电报之意。
学生士达对老师春风。
电讯科副科长姚甄选来电的署名应该是职部姚甄选,甚至是只署名一个姚姓即可。
……
“局座目光如炬,竟发现此极为微小之细节。”齐伍满目都是敬佩之色,“幸而有局座,倘若是我,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戴春风摇摇头,“许是姚甄选急切之下,并没有注意到这细节。”
“此种可能性不大。”齐伍立刻摇头,“姚士达聪慧,能力不俗,对局座这位班主任老师更是尊敬有加,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现此种疏忽的。”
他皱着眉头,“故而,恐怕正如局座所言,姚甄选出事了。”
“你认为是姚甄选出事了,还是电讯科一组出事了?”戴春风沉声问道,“亦或是姚甄选和电讯科一组都出事了?”
齐伍明白戴春风的意思,这句话的三个问题,代表了三种情况。
姚甄选出事了,电讯科一组没出事,故而,这是电讯科一组以姚甄选的名义发电,也因此,他们不知道电报的署名细节。
姚甄选没出事,电讯一组出事了,这种情况下,最大之可能就是姚甄选从敌人的搜捕中脱身了,但是,电讯一组其他人则为敌所捕获,并且叛变了,他们冒充姚甄选的口吻向重庆总部发报,意图骗取总部信任。
最后一种,也是最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姚甄选出事了,电讯一组也出事了。
……
“属下认为,姚甄选应该没出事,电讯一组出事了。”齐伍思索片刻,说道。
“具体说说。”戴春风沉声说道。
“倘若姚甄选叛国投日了,为了取信于我们,电报的署名必然会是正确的,以姚甄选的机敏果敢,当了汉奸只会更加谨慎,断不会出现这种疏忽。”齐伍说道。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故而,姚甄选应该没出事,既然他没有出事,倘若电讯一组也没出事,那么回电也不可能有那种疏忽,属下的意思是,电讯一组和姚甄选目前正在一起,这是一种前提情况……除此之外,如此,最大之可能是电讯一组出事了。”
说着,齐伍看着戴春风,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局座见谅,属下受到局座的启发方才悟了其中关节,以至于言语中有些词不达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