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家的宅院在青云山城往东而走,穿过了几条街之后便是一条并不宽阔的巷子,在这巷子的尽头,则是苏鸣的家里。
要将房租给苏阳的人叫做苏利,是这里房主苏吉的弟弟,苏吉早死,苏鸣去了京城杳无音讯,这房子便落在了他的手中,只是这房子明显是有问题,故此是卖不出去,租了几家人都出事了,而后这房子便荒僻着了。
苏利收了银子,在这巷子外面便将钥匙给了苏阳,给苏阳指了门路之后,也不往房子里面去,直接就走了,让苏阳牵着马车一路走到巷子尽头,拿着钥匙咔咔嚓嚓的拧了好一阵儿,这生锈的门锁方才打开。
“吱……”
伸手推着门,这门在苏阳稍稍用力之下,几乎就被推了下来,将这房门全然打开之后,苏阳眺望里面,所看到的都是败落景象,房子左右有两棵巨大的玉兰花树,此时这玉兰花树已经枯死,只有枯枝戳在天际,下面全是败叶,厚厚一层,在这般枯枝败叶之下,本应该藏着一些小动物才是,而苏阳耳朵所听,这院内是死寂一片。
房子正门朝南,西边墙角有个茅房,东边则有一个伙房,正前方则有四间上房,一明两暗,一个杂屋。
整体上,这房子并不宽敞,站在正院中,苏阳便感觉一股有些阴冷,进入正房所看,这明室只是空落落的一间房子,两个暗屋一个也是空空荡荡,另一个则只有一张床,这床上被褥,一概皆无,柜子家具更是没有,便是去了杂屋里面,里面也是空空落落,甚至这伙房里面,也仅有两个泥灶。
天色将黑,苏阳也懒得再去重新购置,便将画轴打开,在这花中取出了日用家具,客厅里面摆放茶几座椅,一处房间里面补上书架,将城隍庙的书籍全都搬运进来,取出扫把,将这些枯枝败叶扫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再看这房子也没什么可打扫的了。
房间地面本是土地,上面不过多了层浮灰,这房梁上面并无蛛网,也仅仅是灰尘多了些罢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伸手取出阴阳镜,苏阳想要将它悬放屋内,让这房间里面亮堂,只是今日这阴阳镜拿出手之后,黯淡无光,不复之前,这近来苏阳不曾拿着它晒太阳的缘故,致使这阴阳镜能量没了。
点了一根蜡烛,苏阳借着烛火将房间里面的各类典籍予以归类。
有前城隍的卷宗,有此地的异事,更有此地的生死典籍,百姓资料。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音在外响起,苏阳放下手中资料,一手撑着蜡烛,向着门外走去,打开门之后,在外面站着的是一老妪,年近八旬,头发枯白,一手拄拐,一手在不停颤抖,待到苏阳开门之后,这老妪抬头,一手就抓住了苏阳的手腕,五指冰凉而有力,对苏阳说道:“走!你快走!这房子住不得人!”
“您说笑了,这房子住不得人,难道留着住鬼?”
苏阳摆手,想要挣脱老妪,但这老妪却仅仅抓住苏阳,说道:“这房子连鬼都住不得!你快从里面出来!”
老妪年龄虽大,力气不小,拉着苏阳便要将苏阳拉出房子。
“您是这左近的邻居?”
苏阳巍然不动,询问老妪。
“我是西邻的。”
老妪伸手拉着苏阳,说道:“今天你到我家住宿,我家也有空房,就算是随后你住在我家都没事,这房子是千万不能住的,只要住进来,人就会死的。”
苏阳回头看看这房子,转而询问老妪,问道:“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作祟?”
这个宅院必然是有怪异之处的,只是现下的苏阳不曾发现怪异所在。
老妪忌惮的看了宅院一眼,慌张摇头。
苏阳知道,这东西怕是很是灵异,只要说出名字,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这东西都会警觉,就像是民间有些人拿了耗子药一样,将这东西悄悄的放在某个地方,是千万不能说老鼠药,一旦说了,漏了风声,老鼠就不会上当了。
“谢谢您了。”
苏阳谢过老妪,说道:“我不怕这些。”
说着,径直就把门给关了,伸手撑着烛火,苏阳再度回到了房间里面,这种行为,在这老妪看来全然是自己作死,长叹一声,扭身回去。
“呼……”
刚刚插好门,烛火摇曳,房间里面光亮一下暗了好多。
苏阳左右张望,这房门紧闭,就算是房子有破落的地方能够透过来风,这外面没有大风声,里面的烛火不该受此影响,回过头之后,看这蜡烛已经恢复往常。
抬头看向房梁,房梁上面一切如故。
埋头典籍,苏阳开始继续收拾,要将这些东西一一归类,也是个麻烦的事。
“呱!呱!”
“呱!呱!”
房间外面忽然就有乌鸦在叫,声音极近,和苏阳就隔一门,而听着声音极为凄厉。
乌鸣地上无好音。
这乌鸦的叫声被时下当做是不详的征兆,这黑色的羽毛便被认为不详,何况是这乌鸦的叫声哑哑难听,更是喜欢往腐臭的地方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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