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之灵与巨狼虚影的战斗从一开始便显得有些乏善可陈。
双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爆发出任何的动静。
可以说这是一场沉默无声的战斗。
只是白漓却很明白,比起刚刚顾老爷与那柄长剑惊天动地的拼死博杀,眼前的交手同样凶险万分,因为这是真灵神魂层面的直接交锋,失败的一方将直接烟消云散,真灵不存,没有任何辗转腾挪的余地。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宁愿去面对羏貊的冰封之力,也不敢加入到这场对阵金狼神的战斗之中,也只有与夫人息息相关的这些伴生之灵,才能够艰难抵挡得住那些巨狼虚影的侵蚀,勉强在整体场面上不落下风。
可她也很明显看得出来,夫人的伴生之灵正在一点点被压制在下风,若不是古宅在此,若不是它们能够直接从夫人那里汲取力量,恐怕就连这样的局面都难以维系下去。
只可惜夫人并未亲身在此,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红衣后宅的仆役开始一点点变得虚幻起来,不复最开始的凝实。
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变化,白漓的心中也一点点焦急起来。
虽说红衣新娘不灭,伴生之灵不死,但若是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对于红衣的消耗也会越来越大,如果情势没有任何改变的话,当消耗超过了那个危险的界线之后……
白漓缓缓呼出一口寒气,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而是暂时将目光从下方的无声战斗中移开,看向了更远处的那片血腥修罗杀场。
或许这场大战的真正破局之处,反而要落在了那里。
不奢求老爷能够突然出现大杀四方,只要能让自己一方将重伤的老爷救回,便能够当机立断脱离战场,纵然是付出再大的死伤代价,只要能将老爷安全送回夫人身边,情势才算是真正稳定了下来,不会真正出现大厦倾倒的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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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厮杀一直都在继续。
突入到狼骑战阵之中的业罗法王不知道自己杀掉了多少敌人,也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记攻击,他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将这群张牙舞爪的畜生杀退,更没有寻找到圣使之所在……
除此之外,在他们身后便是业罗秘境,便是人烟稠密的京畿之地,如果这场战斗败了,狼骑大军一路向南狂飙突进,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纵然已经快要到了极限,纵然身后的弟子门人一个个倒下,他也只能是死战不退,像锥子一样牢牢钉在这里,直到看到胜利的曙光,亦或是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除了业罗一脉之外,在覆盖着金色光芒的狼骑甲士冲击下,金节卫同样身陷重围,损失惨重,好在还有最后仅存的蜂群作为他们的屏障,才没有直接崩盘,陷入到任由宰割的最坏局面之中。
就连俞赫所率领的飞剑营也陷入苦战。
他们面对的是一群从侧方杀出的奇怪对手,通体覆盖着晶莹剔透的冰封战甲,背后展开一对冰雪之翼,虽然单纯从直线飞行速度上不如飞剑,但胜在转向动作更加灵活,双方在广阔的天空中相互缠斗,都不让对方支援下方的鏖战,一时间难分上下,互有损伤。
惨烈的战场中心,几只身受重伤却还未死的狼骑挣扎着,还在寻找着可以让它们劈砍撕咬的敌人。
忽然间,焦黑的地面破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只犹如枯枝的手臂从中探出,重重拍在一汪血泊中央,溅起大团的鲜红颜色。
下一刻,距离最近的狼骑拼命挪动着身体,来到那只干枯手臂近前,张开长长的狼吻,便是一口狠狠咬下。
咔嚓!
它的一口尖牙被崩碎了。
紧接着,那只手臂突然转向,一把就卡住了它的脖子,然后虎口用力,猛地朝着地面一别……
狼骑甲士一声哀鸣,硕大的狼头便歪倒在一边不再动弹。
周围躺倒在地的巨狼见此情况,不但没有逃开,反而一个个拖着重伤垂死的残破躯体,纷纷朝着这里靠拢了过来。
咔嚓!
那道漆黑的洞穴猛地扩大,露出下面一具焦黑干枯的躯体。
群狼已经环伺围拢过来,张开嘴巴同时咬下。
“手很痛,腿也痛,全身都撕裂般的疼痛,是谁在用刀割我的肉?谁他娘的竟敢用刀割我的肉!?”先是无意识的喃喃低语,到最后一句时他已经是愤怒地狂吼出声。
一动不动的焦黑干枯躯体猛然坐起,看也不看便伸手一抓,将两只狼骑的头颅捏爆,鲜血脑浆溅了一身。
“身上怎么如此的痛苦?就像是被丢进了烧得通红的绞肉机里面转了一圈。”
“我到底是谁?”
晃了晃仍然昏昏沉沉的脑袋,他呆呆过了许久才恍恍惚惚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烧得通红的绞肉机?所以说,实验室的爆炸还没有结束吗?”
“还是说,我刚刚被抢救了过来,现在正缠满绷带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吃力地从地面上爬起,他活动着僵硬不堪的手脚,将一头头试图靠近过来的狼骑打爆撕碎,根本不去管片片焦黑的皮肉从自己身上掉落下来,看向四周的眼神表情满是茫然与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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