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老爷是木老侯爷的嫡长子,因年幼时身子薄弱没能习武。木娘娘初入后宫得幸时,圣上下旨封了正七品的北五城兵马指挥,就是个领空晌的闲职。
后来木娘娘越发的得宠,这正七品的闲职就被圣上外放到宁远做知县了。
这一去,就是两任六年。
这次回来一是给木老侯祝寿,二是任职以满,回京述职。
秋锦所说的‘大老爷回来了。’,也不是木大老爷已经迈进了安平侯府的府门,而是人还在路上,书信先行到了。
十年来,木婉薇见过木大老爷的次数用一只手的指头就能数过来,如果不是半年前在柳氏的灵堂上,木大老爷神情漠然的站在家主的位置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爹长得是何模样。
所以对这个消息,木婉薇没丝毫的感觉,她不觉得木大老爷回府,会对自己有何益处。
倒是屈妈妈却变了脸色,牙缝里反复嚼了两次肖姨娘。
也不等木婉薇问,屈妈妈便主动说了。
木大老爷除了王氏,柳氏两名正妻外,还有两位姨娘,大肖氏和小肖氏。
两位肖姨娘是一对姐妹,是早年王氏的陪嫁丫鬟。
说起这个,屈妈妈不由得坚起了大姆指,极其佩服的道了句,“先夫人,心思够深,手段够辣。”
如何深,怎样辣,单看王氏是怎样对待木大老爷屋里的四个大丫鬟就知道了。
不朝打不暮骂,好吃好喝伺候着,好言好语哄着,就差没当着丫鬟婆子的面叫几声姐姐了。
更是放了言语,只要生下个哥儿或是姐儿,给安平侯府开了枝散了叶,她亲自去求木老夫人给她们抬了姨娘的位份。
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好主母,哪个通房侍妾不是感恩待德?
可偏偏这四个大丫鬟却是那不知好歹的,几次三番当着木老夫人和木大老爷的面出差错。
不是这个穿了大红的祅子越了规矩,就是那个偷了王氏陪嫁的官窑瓷瓶拿出去卖。
不到一年的时间,四个大丫鬟投井的投井,卖掉的卖掉,再也见不到踪迹了。
王氏一副贤妻模样,说屋里没个人伺候不成样子,便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大肖氏给了木大老爷做通房丫头。
小肖氏伺候木大老爷,是在王氏怀着木婉月时。那时大肖氏刚滑了胎,身下总是湿淋淋的不干净,她就趁着机会与木大老爷有了首尾。
至于大肖氏和小肖氏抬了身份做姨娘,还是柳氏嫁进侯府时的事。
“都不是好东西!”屈妈妈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她们总在老爷的耳边吹妖风,老爷也不会同太太离心离德到那种地步。”
柳氏自小性子爽直,是木大将军宠大的,何曾见识过那诸多的龌龊手段?
只要木大老爷同柳氏亲自一点,不是大肖氏做梦梦到王氏地下孤苦无依,哭个不停,就是小肖氏身子不适,连床都起不来。烧得人都迷糊了,嘴里还不停的‘大郎大郎’的叫着。
这样的招数一次两次有效,用得多了,柳氏也就找到应对的法子了。
可转身,大肖氏和小肖氏就又将手段用到了年幼的历哥儿和木婉月身上。
这一儿一女,可是木大老爷的心头肉,眼中珠,不管拿得说多少次事,他都会当成真事儿一样。
“就连你……”屈妈妈声音一顿,转了个弯,“就连欣姐儿被疯马惊到那年,她们也没少在老太太的面前少说三道四。若不然,堂堂的嫡妻,怎么会一怒之下带着痴病的欣姐儿到别院去住?”
“屈妈妈,欣儿,到底是如何被马惊到的?您从未和我说起过。”木婉薇知道屈妈妈藏了话,却没有点明,直将话题引到了木婉欣的身上。
屈妈妈长叹一声,“这,还要从大姑娘出阁说起。”
木婉蓉出阁那年,宁远遇到百年一遇的大雨。木大老爷守在任上离不开,就让柳氏带着大小肖氏和两个姐儿回侯府贺喜。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不知怎的,迎亲那日本应待内宅的木婉欣却突然出现在了侯府的大门外,还跌倒在下马石前。
也弄不清楚是木婉欣惊到了马,还是那马性子本来就野,等众人反应过来,木婉欣小小的身子已经被马踢出去了两仗有余。
本来稳稳坐在马上来迎亲的准新郎也被马成了下来,当时就磕在落马石上见了红。
生的长女克死了侯府嫡长孙,生的次女差点毁了侯府嫡长孙女儿的婚礼,柳氏就是再孝顺贤良,木老夫人也容不下她。
没休了她,保留她嫡妻的名份让她居到别院去,只能说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木婉薇听后将一双小手捂在脸上,长叹了口气,“母亲,这一生真是坎坷,若是没我……”
“姑娘,您可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屈妈妈忙阻止木婉薇自哀自怨的话,道,“太太在天有灵,要有多心痛?”
木婉薇却往美人榻上一靠,看着窗外已打了小花苞的紫薇花不再说话了。
木大老爷这次回府是举家回迁,潇潇院是定要打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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