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只想出宫。这看似金碧辉煌的皇城,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对于她提出的要求,皇帝颇为意外。他以为,木婉薇会借势说留在宫中为妃。
站在那里审视的看了木婉薇一会儿后,皇帝扬眉问道,“只是想回家?再没别的要求?”
木婉薇点头,肯定的道,“臣女想家了,只想回家,别无他求。”
安平侯府再不好,也比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强!
皇帝又转过身去问木婉萝。木婉萝哭花了一张小脸,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后,打了个哆嗦,抽噎着道,“回,回家,臣女要回家……”
皇帝虽然意外,却依旧点头同意了。
只是回家也不是马上能回的,定要先将伤养好才成。
宫中行戒尺,掌刑嬷嬷从来都是用十成十的力道。若不然,木婉萝也不会挨了四下就皮开肉绽。
木婉薇后腰虽然没有出血,却也差不多了。两条指头粗细的紫青色淤痕狰狞的横在雪白的肌肤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回到清灵阁的西偏殿后,两位小姑娘受到了自入宫以来最高的礼遇。皇帝命医婆守在了清灵阁中,随时给两人医治。各种养身的药材和祛疤消肿的药膏,也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不仅如此,皇帝和皇后还天天派人过来看她们的伤势好到了何种程度。贤贵妃身为永华宫主位,离得近,几乎每隔两日就来亲自探视一番,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看着殿里堆着的那些或皇帝或皇后赏下来给她们把玩解闷的名家字画,金帛珠玉,木婉薇心中恍惚。宫中得宠的妃嫔,待遇也不过如此了吧。
迎风阁一战,贤贵妃可算是大获全胜。她不仅除去了皇后的左右手,还让木美人再次出现在皇帝的面前,并让皇帝在心中对她觉得有所亏欠。
凭着这丝亏欠,在林婕妤被贬到听风阁的第二日,皇帝招了木美人到勤政殿与他一同用膳。当夜,亦是翻的木美人的牌子。
木美人重获圣宠,表面上风光无限,内心里却忧心不已。
自听风阁回来,木婉薇和木婉萝对她的态度大变。以往她去找两个人说话,两人都是乐呵呵。如今她一日里去三次,两人能三次都在睡着。
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就算是一日碰巧了,也不至于一连五六日都这般碰巧。
木婉萝如何,木美人并未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木婉薇。
扳倒林妃,她本意要算计的只有木婉萝,却不想贤贵妃背地里将木婉薇也绕了进去。
在贤贵妃眼中,木婉薇只是一个随意让她招进来送出去,想利用就利用,想算计就算计的小姑娘。在木美人眼中,木婉薇却是她能否保持荣宠不衰的一个倚仗。
正确的是说,是木婉薇手中的芙蓉养颜丸。
这一日寒风起,秋雨落,木美人踏着夜幕从永华殿回来后,又去看望小姐俩。
进门前,她明明有听见木婉薇说话的声音,进了门,却见木婉薇趴在榻上睡着了。
木才人坐在榻边,正在给木婉薇掖锦被。她听到木美人的脚步声,出言讽刺道,“这个时候儿,木美人不是正应该在永华殿中,给贤贵妃娘娘净脚吗?”
木美人提裙在床榻的另一边坐下,反唇相讥道,“怎么,连净脚,你主子也不用你了吗?”
木才人微微挑眉,长叹一声,拿起帕子按按嘴角,弯眸笑了,“我主子,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虽是在贬低自己,却也在告诉木美人,一个林妃而已,还伤不到皇后的根本。
趴在那里装睡的木婉薇满心厌烦,她实在是听腻了这对姐妹为了别人的恩怨唇枪舌剑。
待木美人和木才人吵够了双双离去后,木婉薇睁开眼眸,一双水眸叽里咕噜的乱转。
她明白自己和木婉萝成了贤贵妃的饵,用来除去林妃的饵。
被人利用,她的确是气愤,懊恼,可贤贵妃位高权重,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自己又能有何办法。
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将心往宽了放。
她唯一介怀的,是木婉萝!
这五六日来,两人居在一个宫殿里只隔着一扇隔扇,被同一个医婆医治,喝同样的汤药,却呕着气谁也不同谁说话。
木婉薇忍受得了贤贵妃的算计,忍受得了那重重的两戒尺,却忍受不了木婉萝也同她玩心机。
入了夜,木婉薇待守在外室值夜的小宫女睡着后,光着脚,忍着腰痛,爬上了木婉萝的床榻。
木婉萝也是趴着的,她别扭着道,“出去出去。”
木婉薇可没管木婉萝说些什么,在被窝里趴好,将锦被掖严后,板着脸质问木婉萝,“你同我说明白,那一日在兰亭上你为何说是我叫你去的。你明明知道我去了制衣司!”
木婉萝腰伤严重,动一下极其费尽。她往床榻里挪了挪,给木婉薇让了块地方,气呼呼的回道,“你自己不也承认了吗!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来叫我的小宫女不是你打发,你为什么要承认。还承认的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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