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去主院时,是自己。
而且,是个十分漂亮的尾巴。
面似芙蓉,腰似杨柳,一双盈盈大眼中,带着一股别样的媚劲儿。水目流连的轻轻一撇,别说是男人,便是身为女人的自己,看上一眼也不由得被摄去了三魄。
据安庆王妃说,这‘尾巴’姓肖名楚楚,身家清白,自小养在深闺之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尤其是萧,吹的更是一绝,听过的人无一不拍案喝好。
木婉薇心中咬牙,这样一个妙人放在房里,哪个男人会不多看两眼?天长日久下去,不生出情愫来才是怪事。
回到兰苑时,江顼正巧有事不在。芍药看着跟在木婉薇身后的这条尾巴,忍不住问道,“姑娘,您就这么把她给领回来了?”
“能不领回来吗?”木婉薇冷笑,“这是王爷送的,我若是不往回领,就是忤逆……”
在主院时,安庆王府的‘有功之臣’司徒静都屈膝福礼了,她这个‘带过之人’又怎样说不要这个妾?
若真拒绝了,只怕七出中的不孝、无所出、善嫉三项大罪会一项接一项的盖下来。
这个妾室,她不能不收,不得不收。
芍药气得脸色发青,看着被丫鬟领下去的那个妖娆身影,对木婉薇宽慰道,“姑娘,没事。不就是个妾吗,只要姑爷的心还在姑娘这,任她长得和个妖精似的又如何?姑爷对姑娘一千一万个好,姑娘不必忧心。”
若是换做别人,在听闻木婉薇因炼丹而损了身子不好生养,早就同木婉薇离心离德了。可江顼没有,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深思一夜后,不仅没疏远了木婉薇,反而帮着芍药瞒着,哄骗木婉薇吃药养身。
在芍药的心里,自家姑爷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良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让自家姑娘伤心的事。
愤愤不平的后,芍药转身出去端了碗汤药回来让木婉薇喝。待木婉薇皱着眉头将药喝下后,她又道,“姑娘,您近来的心思都放错地方了……”
木婉薇挑眉,示意芍药把话说下去。
芍药往脚踏上一坐,对木婉薇道,“姑娘这半年来,可曾往整个王府里看上一眼?”
木婉薇眼眸一动,这半年来,自己的心思全放在平平的小腹上,别的事,都是匆匆过耳,显少真正动上心思去想一想。
芍药见木婉薇听下去了,又道,“姑娘想想,您嫁进王府眼瞅着就到一年了,王妃为何早不塞个妾进来,晚不塞个妾进来,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塞个妾进来?若说是因为二奶奶有了身子她心急了,那为何给二房也塞个妾进去?二奶奶刚带了身子,按理说正是要静下心思安养的时候……而且,二奶奶就那般接了,脸上连丝不愿都没有……姑娘,您仔细想想……”
木婉薇心头上蒙着的一层薄纱被芍药的话挑开了一条缝隙。安庆王妃给司徒静塞进一个妾去,看上去是为了逼着自己也收下这个妾,可若真往深思,却说不通。
自己便是没有一年之久不孕这一条罪项在这里,安庆王送的妾,木婉薇也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那为何,安庆王妃还要给孕中的司徒静心中填堵呢?
司徒静,又为何会心甘心愿的把这个妾收下?
咬着下唇想了须臾后,木婉薇道,“把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事说来给我听听。”
芍药知道木婉薇挂心的是哪里,所以说时,也便挑了重点——二房的事来说。
这些日子来二房看似虽平静,其实却不然。背着众人的视线,前后打发出去了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一个是司徒静的陪嫁丫头,另一个是江枫原来的通房丫头。说是犯了小偷小摸的过错,可芍药着人打听了,那两个丫鬟没有被卖给人牙子,也没配给小厮,如人间蒸发了般去向不明。
那两个丫头被打了出去后不到三日,司徒静便心胸大度的的安庆王妃打了招呼,给自己的贴身丫鬟巧明和巧会开了脸,成了侍候江枫的通房大丫头。
听到这里,木婉薇不由得自语道,“既然二奶奶都那般大度了,王妃更没有理由给二叔叔送妾。”
“正是这个理。”芍药就是觉得这点可疑,所以才明言让木婉薇把视线往王府里看一看,想想这是什么路数,“而且……姑娘,要说这枫二爷,也当真是……”
芍药的小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司徒静嫁进安庆王府,同木婉薇一样,带了大大小小六个陪嫁丫鬟。按理说,这六个陪嫁丫鬟的确是给江枫当通房丫头的。不过照规矩,却是要等司徒静有了孕后,才能逐一给这六个丫鬟开脸。
可江枫,却在新婚二月内,在与司徒静浓情蜜意的同时,将这六个丫鬟中的四个给开了脸。
且,是瞒着司徒静偷偷做下的。
那四个丫鬟也不知得了江枫什么样的甜言蜜语,竟也都瞒着司徒静不说。最后,这事还是江枫将手伸到司徒静大丫鬟巧明那里时才被揭露出来。
听了这些,木婉薇终是明白江顼曾经说的那句司徒静所嫁非人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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