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给司徒静的休书,早在司徒静除掉了肖楚楚腹中那个孩子时便写下了。
没给,是心中多少对司徒静存着一丝亏欠。
如今司徒静如此心狠手辣,犯下毒害长房嫡子的不睦之罪,江枫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将那封休书翻出来甩给了安庆王妃。
安庆王妃自从宫中回来,人便瘫在床榻上起不来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心血,最后会毁在精心培育的司徒静的手上。
虽病着,她却不得不强撑着管理府事,让那些贵妾,姨娘,嫡子庶子们安安静静,别在这个时候再出别的事端。
这种时候,这些杂事本应该由媳妇接手打理,让婆婆安心养身的。可因木婉薇进门儿时安庆王妃将事做绝,现在木婉薇是连眼皮都不挑一下,只在兰苑里安心养胎。反正安庆王妃缺了谁的吃喝,也是独独不敢缺了兰苑的。
七月末时,司徒姗被从牢中放出来了。
在毒害启哥儿这件事儿上,司徒姗无大过,又因带着身子,大理寺并未难为她。
至于她的父亲司徒远田和司徒静的父亲司徒远德,因牵扯到两派相争,的论罪时间颇长,连带着,已是定下不睦之罪的司徒静,也压着没有判处。
司徒姗回到芭蕉院后,气氛本就压抑的二房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按道理,司徒姗是媵妾,在司徒静这个正房被休时,司徒姗要被扶正。而且她腹中怀着一块血肉,扶正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这看上去相当名正言顺的事儿,江枫没做任何表态,便是安庆王妃,也当没有司徒姗这个人一般。
进了八月初,脸上再次爬上红润的木婉薇开始张罗着回朝瑰公主府住娘家。
朝瑰公主日前给她传来消息,太子妃准木婉欣在生辰那日回朝瑰公主府省亲半日,用过中饭再回去。
木婉欣的生辰是八月初六,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大庆过。
今年不同,是她的及笄礼。虽已嫁人了不能大办,可这些看着她长大的人还是很重视的。
收拾好箱笼后,木婉薇过去主院里同安庆王妃吱会一声儿。因安庆王妃正在病中,怕过了病气,她只在屏风外同安庆王妃打了招呼。
安庆王妃现在管不动木婉薇了,别说木婉薇只是回朝瑰公主府小住几日,便是住在娘家再不回来,她也没有立场去干涉。
次日一早,忙中抽闲的江顼送木婉薇去了朝瑰公主府。因琐事缠身,只留了一小会儿便走了。
镇国公夫人老早就到了,已是坐在花厅里同朝瑰公主聊了好一会儿的天。
见木婉薇来了,她将木婉薇拉过来好好看了一翻,见人胖了,气色也变好了,满心欣慰的笑了。
朝瑰公主则是让合子将启哥儿抱给她好好看了一会儿。见启哥儿同往日里一样精神爱玩,回头对镇国公夫人道,“昨个儿我入宫去见太后娘娘时,她还问起启哥儿来着。说许多日子没见想得慌,让咱们家薇儿得闲时抱着启哥儿去给她请安……”
木婉薇轻抚了下自己的小腹,垂下头没有回话。皇太后对启哥儿越好,她心中越担惊受怕,越不愿意带启哥儿进宫。
朝瑰公主和镇公国夫人也没多聊宫里的事儿,而是将话题扯到了安平侯府上。如今,这个府邸已经成了朝瑰公主和镇公国夫人乐趣的来源了。
原来一提这四个字,两人是气愤难当。如今提到这四个字,两人是相视大笑。
和那样个人家生闲气,真心不是值。
木婉欣将安平侯府给备的嫁妆扔出去这事,被记在了木婉薇的身上。木二夫人逢人便说,一个只有五岁稚龄的痴儿懂得什么,还不是她姐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放在别的人家岂说得出做的出?
两人谈笑着说了会后,镇国公夫人轻碰了下快要睡着的木婉薇。然后从袖摆里拿出一块月白色,绣了一枝荷花,写满了蝇头小字儿的帕子递了过去。
木婉薇回过神后对朝瑰夫人和镇国公夫人歉意一笑,她这次怀孕特别累身子,有时坐着坐着就能眯过去。
揉揉眼睛接过帕子一看,木婉薇的神思清明了。
帕子是柳纤灵亲手所绣,上面娟秀的小字也是柳纤灵亲笔所写。
是一封家书。
柳纤灵言称嫁到狄国是有些不适,风土民俗与北元全然不同,吃食她也吃不惯。好在,狄国的十三皇子对她很好,准她私下里穿北元的服饰,吃带去的厨娘做的北元食物。
似是知道镇国公夫妇担心什么,小小的帕子,有限的字数,柳纤灵用去一多半称赞狄国十三皇子。言末,标上一句,十三皇子同她算是旧识,次此远嫁,不算盲嫁,让镇国公夫妇莫要忧心挂念。
“旧识?”木婉薇微微挑眉,不会那么巧,这个十三皇子就是柳纤灵曾经顺口提过的那个人吧。
“这孩子,是在安我们的心呢。”镇国公夫人笑了,“她自小是在她爹眼皮子低下长大的,哪有机会接触番邦的外男?不过,十三皇子能对她好,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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