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人凤哼道:“我身为府丞,焉能眼巴巴的看着百姓受苦?这事,我管定了。”
燕七问:“你想怎么管?”
狄人凤一拍桌子:“我要先请示贾德道,然后让贾德道下令,以管控物价为由,强制陶家将『药』价降下来。”
燕七摇摇头:“恕我直言,贾德道绝不会配合你。”
狄人凤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民生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他身为府尹,岂能坐视不理?”
燕七道:“不信?且看贾德道如何答复于你。”
正在说话之时,贾德道便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许多官员向他拱手行礼。
贾德道满脸笑容,亲切寒暄。
最后,他才坐在狄人上首,缕着胡须问道:“狄大人邀我前来,所谓何事啊?”
狄人凤道:“府尹大人难道不知,金陵的民生出现大事了,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贾德道满脸凝重:“具体为何?”
狄人凤气呼呼道:“金陵『药』价大涨,比以前涨了少则五倍,多则十倍,堪称天价啊。”
“什么?还有这等事?”
贾德道拍案而起:“我身为父母官,焉能坐视不理?狄大人,你要如何处置?”
狄人凤道:“金陵的『药』铺多半都是陶家的产业,现在,必须要找陶东山前来,问个清楚。”
“狄大人所言极是,陶家,真是太过分了。”
贾德道满脸正义:“来人,立刻去将陶东山请来,我和狄大人务必要质问清楚,民生无小事,岂能任由陶家胡作非为。”
有差役立刻去请陶东山。
贾德道满脸怒气,哼道:“狄大人,若真是陶家扰『乱』民生,我们务必要负起责任。民生大事,焉能被一介豪商左右?”
“贾府尹所言极是。”
狄人凤点点头,小声对燕七说:“看到了吗?贾德道心里还是装着百姓的,民生遇险,他定然会出面干预、协调。”
燕七摇摇头:“听其言,观其行!贾德道不过是说了几句空话而已,那不算数,必须得看他如何去做。”
狄人凤不以为然:“怎么说他也是金陵府尹,其敢『乱』来。”
燕七不理狄人凤。
这个狄老哥啊,有时候还真是善良。
……
陶东山带了几个人,急匆匆进了大厅,连连向贾德道和狄人凤拱手:“见过贾府尹,见过狄大人,见过安通判,各位大人,陶某人有礼了。”
贾德道神情很严肃:“陶二当家,你还有闲心笑吗?”
陶东山问:“贾府尹为何这么说?神情为何如此严肃,难道,陶家犯了什么事吗?”
“还敢装傻充愣。”
贾德道啪的一派桌子,质问道:“金陵的『药』价为何大涨,你们陶家为何这么做?必须要说个明白。”
陶东山愣了一下:“哦,原来是因为『药』价的事啊。”
狄人凤终于也忍不住,站起来,气势汹汹质问陶东山:“别以为这是小事,『药』价大涨,高到天际,非常离谱,几乎难以想象,别说穷苦百姓,就是士子文人,也难以承受。陶二当家,今日,当着众官员和各位代表的面,务必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陶东山笑看狄人凤,虽然态度和蔼,但眸光中却『露』出不屑之意:“狄大人,何必这么激动呢。”
狄人凤大叫:“事关民生,焉能平静?”
那些代表也高声质问。
“陶二当家,你们陶家吃相也太难看了吧,『药』价这么高,谁能买得起?”
“这是不是意味着,没钱之人,得了病,就得挺着,挺过去算幸运,挺不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陶家垄断了金陵市场,干出这种缺德事,小心断送了陶家的福德。”
……
陶东山非常镇定,安之若素。
看着众人气愤的目光,他甚至于想笑。
唯独迎上燕七的眸光,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无名之火。
前几天,被燕七羞辱的不轻。
而且,陶平受了刺激,都不敢出门了。
每次都败在燕七手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燕七淡然自若:“陶二当家不回答大家的质疑,盯着我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
“哼!”
陶东山尴尬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与燕七对视,这才变得自然了一些,向大家招招手:“各位大人,各位友朋,你们真是误会了陶家,我们陶家也是有苦难言啊。”
贾德道挥挥手:“有什么苦楚,不妨当众说出来。”
陶东山满面忧愁:“贾府尹,狄大人,安通判,各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陶家之所以提高价格,完全是因为市场紧张所致,并非陶家主观所为。换句话说,陶家也是深受其害啊。”
贾德道蹙眉问道:“陶家也深受其害?说清楚。”
陶东山叹了口气:“主要原因,是天时地利的缘故。今天『药』材大量减产,甚至于绝收,『药』农们集体涨价,我们陶家也无可奈何,只能高价收购,高价出卖。”
“这可不是我胡言『乱』语,瞧,这几位都是『药』农代表,让他们现身说法吧。”
陶东山向几位『药』农使眼『色』。
『药』农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诉苦。
“各位大人,我们都是种『药』的『药』农,今天先是大旱,『药』草近乎于死绝,后来又发大水,淹死了许多草『药』,减产十分严重,我们『药』农废了好大的力气,方才保住了最后一点果实。”
“我们心里也苦啊,我们『药』农投入巨大,花费颇多,奈何天灾,赔得底朝天,但是,家有老婆,孩子也嗷嗷待哺,总要生活吧?”
“是啊,我们的『药』材是卖的贵一点,但是毕竟还是保住了一些『药』材,我们若是不卖『药』材,百姓们生了病,连『药』材都买不到。”
……
“这……”
听了『药』农们现身说话,各位大人和代表都没话了。
狄人凤也十分为难:“『药』材减产,可是……可是真的?”
“岂敢撒谎?”
陶东山满脸正义:“狄大人,我们陶家也是有责任心的商家,焉能随意撒谎?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而且,这些朴实的『药』农都现身说法了,狄大人竟然还百般怀疑我,我……我真是心寒呢。”
狄人凤气的直翻白眼。
这厮,竟然倒打一耙,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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