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他当年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他是蜀山弟子,蜀山弟子以修道成仙、斩妖除魔为已任,终生不得婚娶。
他即是不得婚娶的蜀山弟子,为什么还要跟她说,愿意用一生来偿还她,为什么还要救她,说他是她命中注定的人?
她想去问,她有许许多多的疑惑,结果换来的不过是,他的一剑穿心,并附以一个正义人士,一个禁欲的道士,一本正经的回复:“还请姑娘不要胡说,我当初救你,可曾说过喜欢你?”
是,从未说过。
但说过,愿意陪她一生一世,说海不枯、石不烂,他不离。
但这一切都不算数了。原来,他当年许下甜蜜承诺,却唯独不说‘爱’,就是为了摆今日这一道。
不管爱或不爱,他当初对她说那些话时,就从未想过负责。不过就是玩一玩,她原本理应在瘟疫中死去,他轻而易举救下她,给她希望。
其实也不过就像救一只流浪宠物,等哪天腻了,直接一声不吭的就弃了。
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宠物也是。如果注定会被抛弃,那但愿当初从未被救下,又从未被收养过。被抛弃后,历经万辛追上去,结果换来的就是一箭穿心。
她还想问为何,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
临死前都不让她有一个解脱,多大仇多大怨,一箭穿心,连让她多一句问题都不行,即便当初只是玩玩,可至于刚见面就一剑穿心,难道蜀山弟子都是这样残忍狠决的吗?
女子断断续续说完自己的故事,泪眼婆娑,若不是四周还有其他人在,早已泣不成声。
四周还有其他蜀山弟子以及忘尘城内的名门公子入座,这‘花魁’一身装扮太惹眼,美得让人不仅去多看几眼,何况还是有故事的女子。
因为桌子与桌子之间设有结界,他们听不到里面的话,但见那‘美人’一双美目里,两滴圆润的泪珠在打转。
站在一名男子身后,一边眼泪汪汪一边给着另一名男子斟酒。
而且这一身打扮,一看也不像是良家女子,则是那种从花楼里带来陪客、应酬的有才艺的花妓。
但这种花妓,还是有清倌人的,花楼里的妈妈们,也不会逼迫才艺出众的女子去接客,这种花妓,是有自己的接客选择权。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这美人本是心仪自己身前那名公子,所以才来陪客。
却是没有想到,被其身前的那名贵公子(宫铭)给送给了蜀山大师兄-燕邱。
蜀山弟子虽洁身自好,断不会出入风月场所,但那女子,怕是以为自己真要被送给这名男子了,心生委屈因而泪花不断。而且这美人怕不是远道从外面而来的,背井离乡的可怜人。
顿时众人纷纷惋惜,其中有一名约莫四十模样的中年男子,望着那女子,眼光一眨不眨的,说出了另众人都颇为诧异的话。
“她回来了。”
路人男甲:“谁回来了?”
中年男子:“你不懂,那是我们当年的一代青春啊。二十年前,忘尘城内,御翠楼花魁,就跟这女子般,不仅容貌像,这一举一动,风姿绰约,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遥想当年,歌舞升平,御翠楼,美人一舞倾城,知音律、识笔墨,能言善语、能歌善舞,出谋划策、解人心忧,实乃当年忘尘城内的第一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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