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妹愈发的激动起来,整个人的神情都不自然起来。
见那岩妹如此激动,水元秋顿时明白其中必然会有隐情。她向那岩妹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史小翠。
与水元秋不同,史小翠此时已然沉浸到了故事之中,自己就好似是那个故事之中的主人翁一般。
“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他,遇到了我的相公!可是,当初我初见他的时候,他还不是我的相公!”那岩妹此时自说自话,已经完全不在理会水元秋两人是否还在聆听。她似乎是在找寻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又似乎是仅仅想要讲述自己的故事罢了。
“他初次出现了我的面前,身穿着一件旧夹袄,那夹袄破败的都没有了棉絮,说实话还不如我这么一个小丫鬟穿的体面。”那岩妹继续说道,“不过,夹袄虽然破旧不堪,却是浆洗的干净,穿在他的身上也是极为合体。那分明就是一名落难的公子,可破旧的衣衫也难以掩盖他身上的书卷气!”
“他来了,整个府宅都忙碌了起来。可是,我知道这种忙碌并非是为了迎接他,反而是在想着办法对付他!当然,那时候也有人开始暗暗着急,老爷是一个,小姐是一个!”
“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小姐早早定下的相公!当初,他的父亲与老爷同朝为官,两家通好,便结下了儿女亲家。但后来他父亲早亡,寡母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后来又是一命呜呼!可怜的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孑然一身,身边再也没有亲人。至于朋友......呵呵,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靠得住的人!”
“再后来,他便想起来了这门年少时定下的亲,就独自一人来到了老爷的宅院!或许,他是存在投人之心来的,可是旁人却不一定有容人的心思!”
“嗯,想必是天长日久,再加上那位公子模样颇为落寞,因此才会不愿意认亲吧!”谁料,此时那史小翠轻轻的说道。看的出来,史小翠已经被这个故事深深的迷着了,这不正是才子佳人的少女故事嘛!
“没错!他们见他衣衫褴褛,家世中衰,自然而然的就轻视起来!可他们之前的婚约却又不能不承认!那可是白纸黑字的婚书,即便是闹到官府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阖府上下才会那么的坐立不安!”
“小姐也不愿意嫁给她,虽然是早有婚约,可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会拒绝,那样的神采,那样的气度,那样的才华!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子,怎么会有人不愿意下嫁呢!难道,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要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嘛!当时的我愤愤不平,可也只能愤愤不平罢了!毕竟我当时只是一个小丫鬟,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就更加不要说旁人!”
“嘿嘿,命运,命运......有时候命运这个东西可是极有意思!有些人是不信命的,可是我偏偏就信!后来,老爷果真不愿意这门婚事,可又不得不从之,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那岩妹说到“办法”两个字的时候,水元秋便已经猜测出来了什么。那所谓的办法,必定是一个极为不靠谱的事情,而且与眼前的岩妹有关。
“他本事兴兴而来,想要投亲靠友,却不料那府中根本就无人看的起他!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倒也有些骨气!他向老爷说道,今年本就是开科之年,只要科举之路通畅,凭借着胸中才学,定然能够高中,光耀门楣。到时候,两家自然又是门当户对!”
“可是,他毕竟是太年幼,太稚嫩了!那府中小姐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会跟着一个没有地位,又没有前途的人去结合!”
“后来,老爷就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个选择!”
“你们只怕都想不到,老爷找我来做什么!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原来老爷要收我当义女!”
“府宅在当地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本是一个小丫鬟,能够被老爷垂青,你算是上辈子积德的事情!就这样,我成为了府宅之中的小姐,自然而然的身份有了变化!至少,不需要再去做那些伺候人的事情,而且我自己也有了丫鬟和小厮!”
“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可当有一天我听说府中要举行婚礼!而婚礼的女主角居然是我自己!我当时惊呆了,为什么我要结婚,是和谁呢!?”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只是义女,但也是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婚嫁之前,是不能与人谈论自己的婚姻的!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抵就是这样子的吧!”
“不管怎么说,我要结婚了!当时我的内心还是极为的开心的,对待自己的婚姻还有一丝丝的期待,也有一丝丝的遗憾。至于那遗憾嘛!自然是因为他!不过,我知道他是小姐的夫君,这辈子是与我无缘了!”
“在没有见到我的夫君之前,我的心对于府宅还是千恩万谢的!在府宅之中,丫鬟小厮少说也有百十人,却唯独我受到了这等的恩宠!只要是婚配之后,少说也是正儿八经的结发妻子!若是还是丫鬟的身份,也不过是到了年纪,随便找一个小厮就这般配了!”
“大婚那天,我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锣鼓喧天,宾客盈门!按照道理来说,这也算是比较正常的事情!府宅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大户,这样的规模也不算什么!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发的好奇我的夫君会是何人!”
“在等待的时候,我甚至有了最坏的打算!府宅在当地颇有名望,自然可能会用婚姻来联姻,保障自身的地位!说不准,我就是这样的棋子!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左右不过是嫁人,嫁给谁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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