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荒原一片死寂。
呼呼的风声裹挟着之前没有凉意。
睡着了的人,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甚至往一块挤了又挤!
卫家人坐在平板车上,裹着草帘子,暖暖和和的睡了。
众人都累的很了,如今北荒的士兵还在这里。
他们也不用担心有什么猛兽出没,衣服也是干爽的,所以,一陷入了睡眠,就是昏天暗地,轻易吵不醒。
就在这一片鼾声中。
一个人悄悄的爬起来,先是到河边看了看,应该和他们一路走来的大河相通。
滚滚滔滔的流向远方。
她走过卫家的篝火旁,悄悄走到人群里。
须臾间,就塞着一个人的嘴巴,拽着那个人的头发,一路走向河边。
一有动静,卫榆就睁开了眼,但是,她并没有动。
只是静静的看着。
借着天光,借着河水的亮光,她能够看到,那个人是柳婆子。
而被堵住嘴巴,拽着头发拖着走的,是卿辞。
柳婆子早已经恨毒了卿辞。
这大河,随时可以轻易的吞噬一个人,而且,绝对是无影无踪。
多好的机会!
卫榆唇角微微勾起。
谁的恩怨谁负责,她不参与。
那卿辞呜呜叫着,想用手抓出嘴里的散发着臭味的东西。
但是,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捆上了。
她的双脚胡乱踢着,甚至踢了卫家的马车一脚。
卿辞甚至看到了卫榆的眼睛,她睁着眼的!
卫榆睁着眼的,是醒着的!
她的鼻子里甚至闻到了,卫家在火堆旁烤的小鱼干的香气。
醒了就救她啊!
呜呜,呜呜……
卿辞死死盯着卫榆,一个劲的呜呜。
卫榆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卿辞绝望的流出眼泪。
这般情况下,她的声音,瞬间被荒野的风声掩盖。
身后河流哗啦啦的声音,已经可以听到。
她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她奋力挣扎,也是徒劳!
下一瞬,就感觉身子骤然往下一沉。
冰凉的喝水蜂拥上来,瞬间就淹没了她的脸。
惊慌之下,无数的河水呛入她的鼻子,她挣扎着剧烈的咳嗽。
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双脚被人抓着,用力的往河里推去。
喝水冲刷着她的身体,让她明白。
只要抓着她脚的那个人一松手,她就会被冲走。
情急之下,她用力用舌头往外顶,加上水流,口中的破布终于被顶出来。
咕嘟!
“救命啊,救命啊!”
这凄厉的尖叫声,瞬间惊醒了很多人。
卿故惊醒,看着卿辞不在,起身就往河边扑过来。
“柳婆子,你干什么!”
柳婆子本来要松掉手里的双脚,此时却是抓着没动。
只是在卿故的怒吼里,把卿辞又往水里按了按。
听着咕嘟咕嘟的声音,笑着回头。
“太脏了,我给洗洗啊!”
卿故急忙下水,推开柳婆子,把直翻白眼的卿辞拽上来。
“方进,柳婆子这是杀人!”
几个人都急急走过来。
为首的方进眉头一皱:“柳婆子,你干嘛!”
柳婆子慢吞吞从河水里走上来,盯着狂咳的卿辞,阴森森笑道:“自然是洗干净!”
“谁让你洗干净,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好心!”
卿辞终于缓过来,气喘吁吁的叫道。
不过这一下水,她浑身的衣服湿透,凸凹有致的身材就一览无余。
坐在平板车上的卫榆,借着点燃起来的火把的光芒,看到岳鸣死死盯着卿辞。
那目光,看起来就像是在脱卿辞的衣服。
柳婆子又是一笑,对着方进说:“我儿子为了她差点丧命,自然要把她洗干净,留给我儿子享用!”
卿辞一个哆嗦:“你儿子半死不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卫榆啊,是她抓的人,是她!”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她的手指指着卫榆:“谋杀的事情和卫榆有关系,她醒着呢,她看着呢,她没有阻止!”
众人转头看着卫榆,到底是谋杀还是洗澡,卫榆给一句话就好了。
“柳婆子可是绑了我的手,堵了我的嘴!卫榆的平板车上还有我踢的,让她救我的脚印!”
卫榆淡笑不语。
火把照过去,平板车的侧面干干净净,哪里有什么脚印。
而卿辞说堵了嘴,堵嘴的东西没有,双手也没有绳子,活动自如,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即便是被绳子绑出来红印子,此时冰冷的水一洗,什么也看不到。
“柳婆子别胡闹,回去睡觉!”
卿辞爬起来,手指颤巍巍指着卫榆:“我说的是真的!”
卫榆没有说话,卫竺却是冷冷一句:“你们往卫家头上泼的脏水还少吗?”
卿辞百口莫辩,谋杀变成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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