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雄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点头。
鹰隼转身出去了:“这屋子留给你们,至于吃的,和我们一样,一个锅里吃饭。”
不款待也不亏待。
当然,除了最初的诉求之外,他并没有说太多。
也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在意。
贺兰雄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是大渊人的一个人出门打探消息。
很快回来。
“老爷,西郊破庙死了很多人,说是北凉人入侵,如今全城戒严。”
“小人去了将军府,李将军和管家都去了军营,说是军营出事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回来。城内无兵!”
贺兰雄静默不语。
良久才说:“暂且住下!”
现在他们不适合招摇过市,他还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独石崖兴风作浪。
何况,这个鹰隼的来历,他也想要弄清楚。
那个家丁侧头看了看外面接着说:“外面的来独石崖有些日子里,带了不少山货,还有南边的物件,但是老爷知道,独石崖的商户是抱成一团的。所以他举步维艰,隔壁屋子一屋子的货物。”
贺兰雄挥挥手,那家丁无声的出去了。
他捧着茶杯静静坐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只是从窗口看着,那鹰隼似乎很是焦灼,出去了一趟,回来连饭都没有吃。
天空乌云密布,贺兰雄的心里直突突,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而且是脱离掌控的事情。
且说那县令带人一路疾驰到西郊破庙。
也就在西城门外的山脚。
年久失修,已经成了乞丐、流民的聚集地。
城内死人送葬或者什么的,也会在破庙暂时停留。
以往的破庙里熙熙攘攘的,不少人,今日却是一片死寂。
就连留守的兵丁,也拿着刀,站在门外,战战兢兢的不敢进去。
一众人拿出刀,有胆大的去推门。
那破旧的甚至带着大洞的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众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里面遍地是尸体,血流成河。
看着就是那些乞丐,流民。
“搜,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砖都不要放过,连老鼠洞都不要放过,本官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一边又吩咐人搜寻周边,看看有没有北凉人的痕迹。
独石崖往北还有军营驻扎,那是第一道防线,北凉人到这里,除非第一道防线已经崩溃了。
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他心里是不相信有北凉人到达这里的。
但是,这么血腥的场面,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捕快和仵作都进去了,一点一点的搜索。
每个人的身上都很干净,甚至是铜板银子都没有。
这还不是让人感觉到奇怪的,奇怪的是,他们明明是乞丐,头发蓬乱,衣衫破损都是污渍,甚至脚上都是泥土。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瘦巴巴的,没有一个身体上有灰。
每个人破衣烂衫掩盖下的身体,都干净的很。
不仅仅干净,而且是结实。
兵丁练过了才有的样子,他们的虎口都有茧子。
拿农具都磨不成这样,这应该是长期摸刀剑的。
捕快快步出来:“大人,他们不是乞丐!”
“不是乞丐?”县令一愣,急匆匆进去。
挨个看了一遍。
脸色越发的难看,不是乞丐,不是北凉人,那就有可能是匪徒。
不,也有可能是叛军。
有人不是传言,北疆有一支队伍的吗,意图谋反。
那贺佑带着雪狼军到处跑,和那个不是没有关系!
难道,这就是叛军?
“搜,搜仔细了,头发里,牙齿里,私处,这破庙的里里外外,都不要错过!”
县令的声音很冷,很沉。
压制不住的冷意从心底翻腾上来。
如果叛军和北凉里应外合……
县令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屋顶的瓦,屋里的柱子,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
外面的风越发的大了,他的声音瞬间在穿堂而过的风里破碎。
一众人捂着鼻子到处寻找。
“大人!”
一人叫道,从一死人嘴里扒拉出一枚令牌。
黑色的,铁的,小巧的方块。
那县令拿过来细细看着,上面的纹路已经有点要磨平了。
他蹲下,蘸了血印在衣服上。
然后脸色一变,那是一只苍鹰的图案。
苍鹰令牌!
谣言是真的?
真的有人在北疆养私兵,准备谋反?
而且是用这种乞丐流民的方式,在各个城池放养,敛财,熟悉地形,甚至是熟悉城里所有的一切,包括城外的驻军情况。
说不定还有人服兵役,成为驻军中的一个。
县令不寒而栗,整个人死死抓着令牌。
手都抓疼了,也毫无所决。
“大人!舆图!”
捕快从上面捧下几片瓦片。
几块瓦片拼凑在一起,后面赫然就是独石崖的地形图,驻军的地方刻画的尤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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