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馆街上人山人海,城内的民众从四面八方涌来,只为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本来预定的是馆内切磋,只有各个武馆之人能够入内观摩,可民众的热情远远超过了吴淳的想象,他便顺势宣布将擂台移至馆外的街道上,顿时激起了所有人的欢呼。
李玄山带着几十名玄山武馆的武师和弟子,穿着黑色练武服,正襟危坐在擂台的北侧,紧靠擂台是各大武馆的馆主,再外围街道两旁的树上、屋顶上全都坐满了人。
“来了,踢馆的人来了!”忽然有人高声喊叫起来。
经过一夜的发酵,凌晓风等人的身份和昨日城主府事情的经过已经被大多数人知晓,能逼着城主亲自同意踢馆绝对是震撼人心的,大家也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有这种胆量。
众人循声望去,不由得有些错愕,只见来人是三男两女,其中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推着一辆载满了桌椅厨具的大车,来到人群外围将车上的东西卸下,不一会儿便搭起了一个路边饭摊。
“咦?那不是翠儿姑娘和她奶奶吗?原来她们跟踢馆的人认识啊!”有经常去翠儿摊上吃饭的人顿时认出了她们。
翠儿早就准备好了早饭,加上大家因为早起赶着占位置,许多都腹中空空,闻到诱人的香味忍不住食指大动,纷纷凑上来。
这还是凌晓风出的主意,让翠儿做了许多便携式的卷饼,既好吃又方便携带,不一会儿便全都卖光了。罗成和小满都在帮翠儿准备,依然供不应求,眨眼间赚的钱已经顶上平时一个月了。
“来来来,大家都让一让啊!”凌晓风大喊着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擂台上。
“城主大人到!”
就在他上台之后,吴淳立即出现了,对着他点了点头:“果然有胆识,昨日匆忙,还未来得及问你的姓名,现在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凌晓风环顾四周,朗声道:“各位银沙城的乡亲父老,在下凌晓风,本是海边打渔为生的渔民,因为陪同侄子小满前来武馆拜师,机缘巧合之下与城主大人做了一笔交易,便有了今日踢馆之事。”
“我知道,今天在场的有许多跟我侄儿小满的遭遇类似,由于各种原因不能进入武馆修习,白白错失了大好的时光。我凌晓风在此向各位保证,若是我能踢馆成功,将即刻废除本武馆的收徒限制,只要你有一颗向武之心,皆可加入。我也会因材施教,传授你们最合适的武技!”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吴淳面色紧绷,李玄山火冒三丈,其余馆主更是纷纷喝骂起来。
“无知小儿,竟敢口出狂言!”
“一个卑贱的渔民也敢登上擂台,简直找死!”
“李馆主,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这些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但周围的普通人却被凌晓风的一席话说进了心里,若是真如他所说,所有的孩子都可以进入武馆,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情!
几乎在片刻之间,凌晓风便成了普通人的代表,承担着他们与武馆恶势力之间斗争的重任,人们平日被各大武馆欺凌的怒气也顺着爆发出来。
“渔民怎么了?谁一生下来就是贵人?你们的老祖宗哪个不是像我们这样靠努力吃饭的普通人,一群数典忘祖的玩意儿!”
“就是!要是没有我们,银沙城两天就得散伙,你们吃的饭、穿的衣,哪个不是我们提供的?说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父母的吗?”
“凌晓风,我们支持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武馆属于上层社会,人数不多,论口舌也远远比不上市井之人,一时竟被骂的毫无还口之力。
“够了!都给我闭嘴!”吴淳厉声喝道,他心里感觉到阵阵的凉意,直到此时才发觉竟远远小看了凌晓风,只凭区区几句话便挑起了武馆和平民之间的对立,并且得到了平民发自内心的支持,手段如此老辣,根本不像是一个渔民!
城主的威严使得争吵之声平息下来,他接着道:“闲话休要再说,一切擂台之上见真章,凌晓风,你知道踢馆的规则吧?”
“不知,还请城主大人明示!”凌晓风笑道。
吴淳轻咳一声道:“为了保证公平,踢馆者每次限一人,看来就是你了。而玄山武馆上至馆主,下至武师和弟子,都可以与你交手,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人还没认输,那么踢馆就不算成功,明白了吗?”
“听起来的确很公平……”凌晓风语气中隐含讽刺,又问,“出手有限制吗?我记得您昨日说过生死不论?”
吴淳冷笑道:“从来就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
“那便是不死不休了?我原本还担心出手太重杀了李馆主,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哈哈!”
“他妈的,这小子如此之狂,连我也要甘拜下风,真是邪门了!”吴淳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只盼他赶紧死了,才能松一口气。
被对方如此鄙视,李玄山哪里还坐得住,暴起喝道:“给我上,剁了他!”
他身边几十人齐齐拔出长刀,围成半圆向凌晓风逼了过来。
凌晓风见状心道:“群殴?年轻人还真是不讲武德啊……”右手一抖,已将鱼叉握住,正是小满出海时携带的那把。
见他掏出了一把破破烂烂的鱼叉,周围顿时发出了一阵阵嘲笑,玄山武馆的人见状更是不屑,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
罗家父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场的气氛为之一滞,凡是看到这种场面的,大概都不会觉得凌晓风有半点取胜的机会吧。
一名武师抢先冲到了凌晓风面前,单刀横削,直奔他咽喉而去,心里同时狂喜:“杀了他,我便会立下大功,说不定也能进城主府,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他邀功般地看向李玄山和吴淳,因为在如此近距离吃他这招“风卷残云”的,还没有一人能够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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