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失手杀的?每一个都失手?看你下手的位置和力度,你分明就是直接杀人。你是怕这些人认出你,盯梢很久找到时机直接把人打死,然后抢劫钱财就走。”
“你们都清楚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钟怀隐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令人恨到了极致。有警员忍不住要上前,被人拦住,“那陈瑶呢。”
“陈瑶?”
钟怀隐挑眉似乎并不知道说的是谁。
“你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那个在你中枪逃跑途中,被你杀掉的女人,她是一个警员的妻子。”
钟怀隐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杀都杀了,还管什么身份。”
“交代,继续交代,你以为你认罪就行了?每一个你下手的对象都一一说清楚。”
这是个持久战,九个死者,做笔录就要做很久,所有人心里都压着沉重,可也知道,马上就要见到曙光了,但每个人都高兴不起来。牵动数条人命的细节,光笔录也许就要记上整本,多么骇人听闻的案子,可眼前的凶手竟然能如此轻描淡写。他究竟有没有心,不,他肯定没有心,没有人性,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不是已经说了那些没死的,我抢了他们的钱。”
确实,审问已经持续四个小时,钟怀隐很痛快的交代了除九条命案之外,他打劫的那些人,都已经一一对上,后续再找被害人过来指认就行。可连环刨锛命案却只交代了一小部分。
“让你继续交代,你现在才说了程连发冯大海,剩下的人呢?继续说。”
钟怀隐想了想,又说了李丽,但没有之前两人说的具体了,很模糊。
警员看他额头上细密的汗,也知道持续的审问一般人承受不了,做笔录的警员都换了两轮了。
“还有萧赢。”
萧赢的案子,钟怀隐交代的比李丽的具体了一些,但问到怎么下手的时候,他也只是比划着,随后擦着汗,说想吃饭。
警员拿了份冷掉的盒饭给他。
钟怀隐吃了两口,竟然说要热的,他在挑衅在场所有警员的耐心。
有人忍不住拍着桌子,“你够了啊,要喝水就喝水要吃饭就吃饭,你以为在请你交代吗?快点说。”
长时间的审问警员情绪激动,专案组组长安抚着下属,倒比较沉得住气,耐心盯着钟怀隐,“将就一点吧,我们警察也吃冷掉的盒饭,就为了抓你这样的人。”
钟怀隐笑了笑没再挑三拣四,囫囵的吃了饭,又看向组长,“我能抽根烟吗?”
“不能。”
钟怀隐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做笔录。
只是交代萧赢死的时候,问他具体怎么把萧赢引出来的,钟怀隐却突然停住话头,“我交代的已经很多了,你们也知道我妻子刚去世不久,我这副身板不行了,我很累了,要是以前我觉得你们都抓不住我。”
他这话是充满挑衅的,但也是事实,前几次警方惊讶于钟怀隐在跑路躲避上真是天赋异禀,警方这些日子查出他早年档案上有一段空白期,据走访调查他跑去香港那边一段时间,似乎在那边打工,还伤过人。
那个年代,钟怀隐这样的很多,有些混出名头,有些就此销声匿迹,不知死在哪个角落。但他这种又跑回来还成了一名普通工人,过老实日子的极少。
不管如何,钟怀隐无论从哪个方面探究,似乎都曾是个人物。
这样的人身手自然是厉害的,不是普通下岗工人所能比。
钟怀隐冷哼一声,抬眼依然盯着面前的组长,“我身体不行了,我怕还没交代完,人就垮了,我申请休息,能隔天再交代吗?”
“不行。”
“那休息一会,就一会,我都这么配合了。”
“你配合是应该的,你杀了这么多人,就没有内疚忏悔过吗。”
钟怀隐低垂眼睑,“忏悔?这世界上每个人最该忏悔的就是没有好好对自己,你善你被人欺负,你没有还手,你伤害的是自己。你要想活得好,就得侵占他人利益,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的,没有平衡的可能。你们根本就不懂。”
“我看是你不懂。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还怎么过日子?只能打打杀杀。你不过就是找个理由来掩盖你自私的本性。你说为了妻子,不得不去抢劫,可你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有家人,你觉得自己正义,可他们呢?活该被你鱼肉?”
“我没说过我正义,我本身就不是好人。”
钟怀隐笑了很坦然的,目光却冰冷之极。
“反正在你的意识里,就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
“对,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我愿意舍命让我妻子活着,可我摆脱不了命运,我为她能有钱治病,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所谓,要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你们别给我整忏悔那一套,我不忏悔,我愿意下地狱,我认罪。让我选一百次,我也这么做。”
钟怀隐言语中全是反逆和挑衅,他笑着眼睛眯着,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是故意挑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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