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有证据吗?”
廖尘宇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四张已经泛黄褪色的信纸,和半本画的乱七八糟的练习册,“大概我今天就有预感吧,所以随身带着了。
陈警官,我内心其实并不想将这个证据拿出来,因为这证据虽能说明万诚戈一直在怕什么,能证明他杀了人,但恰恰说明他不是连环刨锛案的凶手。
万诚戈说的没错,其实我早看出来这案子有问题,他是被人嫁祸的,但我就是想让他死,因为他害了叶颜。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拿出来。就像当年,在我和叶颜回去看到钟明被相框砸死了的现场,其实我就发现了这些东西,但我没说,而是藏起来了。
我当时觉得让叶颜以为钟明是意外死的,总比让她知道是曾经依赖的如兄如友的万诚戈杀死的,伤害更轻些。并且,那些年,我也不希望万诚戈坐牢,把他的人生都毁了。到底,他也是我少年时,最珍贵的朋友。
可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些你说是从钟明死亡现场发现的?”
陈立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几封信,是一笔一划正正方方写的,以刨锛者的口吻,大概能看出时间顺序,第一封让钟明远离叶颜,第二封是约钟明去体育馆。第三封让他去下八里胡同,第四封让钟明去富春路。
“这是我在钟明死亡现场床底下发现的,还有被扔在最里面的半本练习册。
第二封去体育馆,还是我和钟明一起去的,其实那天我就看到了逃跑的万诚戈背影,但我不确定。直到看到这封信,钟明从来没有把刨锛者给他写信这件事告诉我们,当时他让我陪他去体育馆,只骗我说是叶颜的追求者约架。
但当我看到这些信和练习册,就明白过来了。
钟明要是早点把信的事告诉我该多好,那样我就会一眼认出来,那即是万诚戈所写的。因为没人比我更了解万诚戈了,哪怕他故意改变字体,可是语气断点,我自小在他身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说,万诚戈的每一个小习惯动作甚至心思,没有人比起我更清楚了。
我当时就明白过来,这两封信一定是万诚戈所写,但当我看到后两封,我则清晰的知道,万诚戈不是真正的刨锛者。也明白了钟明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万诚戈指着后两封,“这后面两封信,不是万诚戈所写,而且你看他写的时间地点,对应着什么?这后两封是真正的刨锛者所写的。”
陈立震惊的拿过这几封信,说实话,乍一看确实没看出这些信笔迹的区别,但如果套在刨锛者身上,确实能看出前两封更急躁。
“我甚至找了专业地方鉴定,证明这前后几封信并不是同一人所写,陈警官可以去鉴定。”
廖尘宇叹了口气,继续道,“钟明不会无缘无故拿出这几封信,还用脚踩在床底下,如果这些还不清晰,当我看到他压在身下的那半本练习册的时候,就全明白了。
具体的你们去问万诚戈吧,其实当我知道这个真相时,我最开始是无尽的失望,我也想过报警说实话,但那些年万诚戈帮过我,我不能,我真的做不到。只好骗了所有人,骗了叶颜,把东西收了起来,装作钟明是意外死亡。
我想过去问万诚戈,但我无法面对他。我那时对一切已心灰意冷,什么京城之约,再也实现不了了。我只想逃离,带着叶颜,逃离那个伤心的城市。”
廖尘宇说着,深深地叹息,像陷入到了某种心累的情绪。
这还是陈立第一次在廖尘宇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不管如何,陈立拿着这些信和练习册放到万诚戈面前的时候,后者的脸瞬间白了,根本没怎么费劲逼问。
万诚戈从看到信就开始颤抖,“陈警官,这这,这不可能,这不是我,我不是。”
万诚戈拼命摇着头,疯了一样,甚至一度因为恐惧而抽搐休克。
廖尘宇说的没错,那四封信拿去鉴定,确实是两人所写,万诚戈也承认了,他写过信给钟明。
“我当时真的,真的,只是看他和叶颜在一起,我心有不甘。刨锛案闹得沸沸扬扬,二中的学生也是互相怀疑,我还参加过老廖叶颜他们组织的引凶手的游戏,廖尘宇聪明他推理说凶手肯定就在二中,没准就在我们班里,可是怎么引,也没引出来。
我也是一气之下想作弄钟明,就写了信给他,一开始就想吓吓他而已,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然后我就写了第二封信,想把他约到体育馆吓他一下。那时候我不懂事,一天天被人捧着惯了,就觉得钟明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叶颜和他在一块,他凭什么?
其实我就不想承认,我就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抛下叶颜,看到叶颜和别的男生在一块我就嫉妒的要死,我真的只是想吓一吓钟明。
但我没想到在体育馆,钟明找了廖尘宇一起,反而吓了我一跳,之后我也没敢再写信。陈警官,我真的只写过那两封信。后面那两封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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