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严防四周,但挡不住一人真心想死。
廖尘宇在一天傍晚将自己的眼镜片扣下来,割开了手腕。他很巧妙,没发出一点声音,直接躲在了被子里,等发现不对送医院抢救,医生说他求生意志太弱,最后无力回天。
因为他在眼镜片和眼镜框缝隙里藏了一些微不可见的粉末,碰到血融成剧毒。
这一点他隐藏的很好,那副眼镜是他多年随身带的,进去的时候也被检查过,根本无法检测出来那细微的粉末,据化验,粉末应该在眼镜里很多年,都和镜框融为一体了。
而且他从进去一直很老实,静等着审判。他的罪责,不用想都是死刑,没人会想到他会在审判前自尽,也想不透。
但大概他这种人天生反骨,死也不想要别人主宰,而是选择自我了断。
这一次,算看守失误,但因廖尘宇证据确凿,毫无疑问,虽还没判,但案子也彻底结了。
仿佛随着他的死亡,彻底为刨锛案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媒体本想直播审判过程,博大众眼球。可他竟然没等到判就死了,只好争先报道这一连环刨锛刽子手自尽的消息。
一时间大众八卦的,拍手称快的,以及家属们终于了结心愿的各种采访,报道,文章,分析,争先恐后,将廖尘宇塑造的丰满而陌生,一个天生情感障碍,杀人成性的冷血杀人魔,死不足惜。
陈立看着新闻里的荒唐分析,只觉得一股气闷在胸前。
廖尘宇死了,所有的怀疑和疑问也彻底断了线。
之前他还和组里探讨过杨志刚的反应,以及一些细小的怀疑,组里其实很重视,甚至因此又提审了一次廖尘宇。但廖尘宇当时没说两句就因急性肠胃炎中断,所以陈立原本是这两天打算亲自再审问的。但没想到他就这样死了。
这场景让他想起当年的钟怀隐,许是就因害怕再问什么,所以才提前了断自己。这反而让陈立更加怀疑。
但组里安慰陈立,这次和钟怀隐终究不同,各种细节,和后来发现的陈年新证据都表明,廖尘宇就是真凶。
即便廖尘宇在这个案子上有所隐瞒,也改变不了他就是凶手的事实。
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故事全貌,至于廖尘宇到底想隐藏的是什么,和最后的结果其实没有关系,而且他死了,这也许将会是永远的秘密。
这一点陈立心知肚明,但他始终过不去那一关。
虽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唐,但如果廖尘宇真的是故意引警方抓到他,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自首,而是要一步步的设计让自己落网,他究竟是为了隐藏什么呢?
一开始陈立以为是有隐藏的帮凶,但事实证明,所有作案过程,据调查和现场分析,都是廖尘宇一个人完成的。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就如杨志刚说的那样,真相已经知道了,剩下无关紧要的细节无需再问。
陈立那几天心情很不好,队里给他放了假,他也不知去哪。
倒是苗佳来主动找他,苗佳之前一直坚定地帮陈立找线索,但廖尘宇的死显然将一切可能都掐断了。
“万诚戈还是不肯认罪,当他知道廖尘宇死后,也没认,就是绝望的晕过去了,醒了就咒骂廖尘宇想玩死他。他不认,那边移送不了,还在僵持拉锯中。你要不要再去见见万诚戈。”苗佳问道。
陈立摇头。
苗佳看他没精打采,“真放下了?”
陈立笑了,“不放下也没办法。”
“有时候心思太缜密,反而想得太多,想复杂了。”苗佳安慰着,“既然放假了,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不知道去哪。”他平时忙的不行,突然放了假,还真的无所适从。
“那要不要去极乐寺拜一拜。”
“你也信这个?”陈立好笑的。
苗佳摇头,“我就是在复盘案子时,看万诚戈口供里说他们四个少年时候曾在寺里挂许愿牌,之前调查叶颜行踪,不也了解过她似乎要去极乐寺还愿。
还有啊,叶颜曾给墓地打电话咨询过价格,那墓地我查过了,就在极乐寺附近,可她要给谁买墓呢?还说要去极乐寺还愿。她这辈子最后终什么都没做成。我就是突然有所感,反正这几天休假,就想去看看。这个案子结了,可我心里总是空唠唠的。”
心里空唠唠说到了陈立心上,他本来是不喜欢这种活动的,但听了苗佳的话,点点头,“那一起吧,顺便请你吃素斋,极乐寺的素斋听说很有名,感谢你这几天一直陪我查这毫无根据的怀疑。”
苗佳笑了笑,她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陈立竟然答应了。因二人最近日夜一起看廖尘宇的录像,熬夜复盘,不知不觉苗佳对这个一直看起来很严肃的队长多了些了解,他也不总是严肃的,有时也爱开玩笑,多少亲近了几分。
此时气氛融洽,两个人开着车过去,但车上的聊天内容永远离不开案子。
“其实到现在也有几个疑问没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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