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宋环视了周围的侍卫一眼,似笑非笑道:“不用叫他们回避么?”
苏若清道:“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叫他们回避?”
“既然如此,说清楚了也好。”叶宋嘴角的笑容完美得全无死角,让人以为她真的没心没肺,她对苏若清说道,“你知道我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进这皇宫里来,不会待太久,也不会做你的皇后。不管你做什么,用什么法子留住我,我的心始终不在这里。这皇宫很大很漂亮,但不是我叶宋该待的地方,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你若真是为我好就放我走吧,若是不想让我走,今晚我也必定会走。”
苏若清看了她许久,才淡淡开口道:“这是你的选择,朕让你走。”只是还不等叶宋松口气,苏若清的视线越过她直接落在身后的苏静身上,倏地变得清寒而凌厉,又道,“贤王你也闯皇宫企图诱拐后宫妃嫔,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贤王抓起来,暂押大理寺朕明日亲审此案!”
苏静全然没有方才大敌当前的严肃感和紧迫感,反而束手就擒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样子,只道:“臣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
只要他同意放叶宋出宫,这没什么大不了。
“慢着!”叶宋一声喝道。
苏若清微微垂下眸光,王者气势浑然天成,那一刻仿佛他已不是记忆中清浅如莲的苏若清。不,他早就已经不是了。
苏若清道:“如若你留下,贤王便算不得是诱拐。你还有何话可说?”
叶宋勾起一边嘴角,要比不择手段就看看谁更加的不择手段,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得要挟她,那不代表她每次都会就范。她道:“请问贤王诱拐的妃嫔是谁?”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笑意越发加深,“我么,好像目前为止就我和他在一起,可我算得上是皇上的妃嫔?我只记得我是暂居皇宫,可连一个封号都还没有吧?我算不得是皇上的人,皇上这罪名扣得可大了。”
苏若清很明显地皱了眉,他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叶宋多说,径直下令道:“抓起来!”
“我看谁敢!”
要是叶宋回头,定能看见苏静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笑得舒心极了。他喜欢看叶宋这般张狂大胆的样子。只是很快他就变了脸色。
叶宋这一吼,侍卫便稍有迟疑。叶宋随手抽出挽发的金簪,冰凉地握进手心里,仰着下巴,用那尖端抵着自己的喉咙,对苏若清笑若夏花:“你抓他试试,他就是诱拐我又怎样,我就是跟他有私情又怎样,随便你好了,现在我告诉你苏若清,我要走,他也要走。”
苏若清周身的空气似乎都被他冷冽的气势冻成了寒冰,他一瞬的惊愕之后,双目渐渐蓄起了怒意,双手在广袖中握成了拳头,道:“阿宋,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苏静见那尖端碰到的肌肤顿时被划破,沁出了一粒血珠,亦是气急败坏道:“你这个蠢女人,刚刚还说什么来着!不许你这样伤害你自己!他是我亲大哥,我就是再怎么样也死不了的!”
叶宋看着苏若清,冷笑一声,道:“我怎么突然觉得贤王你比以前还要天真呢。”说罢手上便狠一用力,簪子划破脖颈上的皮肤,鲜血横流,她红了眼,还直直看着苏若清,“你早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模样了。”
苏若清闭了眼,背过身去,背影冷清又孤寂。她所喜欢的模样,本就不是他真正的模样。他只不过是回到自己本来的样子,守护比儿女私情还要重要的东西。就好比第一次遇见叶宋的那一天晚上,看见她被欺负,如果不是碰巧看见苏宸的玉佩在叶宋身上落了下来,可能他会冷眼旁观到最后。那时出手救她,只是觉得她有价值。
最终他淡淡道:“让他们走。”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叶宋不再抬眼去看,只低头看了自己满手的鲜血,无谓地“嘁”了一声,随手丢掉了那枚被染成了血红色的金簪。结果一转身,冷不防就被苏静抱了个满怀,他打横抱起她就猛地往宫门外面冲,慌慌张张地去宫外就近的医馆踢门找大夫。
叶宋脖子上缠了白色的绷带,伤口够深,血浸湿了一层又一层。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叶宋失血过多,有些晕眩,还是由苏静抱着走,她甚至都懒得反抗,道:“今晚好歹我也是因为你受的伤,抱我回去不算你吃亏。”
叶宋的头发没了发簪挽着,尽数散落在苏静的肩头,苏静低头看着她,觉得那一刻她漂亮极了。但他视线一碰到叶宋脖子上的伤时,还是觉得很不爽。
叶宋问道:“听说你前两天进谏说要皇上选秀封后?”
“是又如何?”
叶宋缓缓道来:“你不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苏静:“是。起码我也让他浑身不舒服了。”但见叶宋满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正声正色道,“请问二小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叶宋又有些打消了疑虑,道:“你是不是去赈灾途中受了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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