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劈一挑,剑穗就哗哗生响,饶人心神。
“不知死活!”
谭鲁子冷冷瞧着苏青,同时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去,你们去抓赵怀安,可别让他跑了!”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轻飘飘的话音方落,乍见苏青左手袖中径自滑出一截明晃晃的刀身,似在某种劲力的催动下发出急颤般的鸣动,亮起了惊艳的刀光。
原来,他左袖中一直藏着刀,一柄短刀。
“给我倒下吧你!”
苏青刀剑齐出,刀走偏锋,剑走奇诡,一刀一剑随他双手拨转驱驭而动,身形变动刹那,剑成繁花,刀成刀网,顷刻间,已有一人断了手,也有一人没了命。
两个身影一个翻下了楼,一个断口处鲜血迸溅,哀嚎着也摔了下去,不堪重负的护栏“嘎巴”一声从中折断。
涌出的西厂番子,连同苏青都齐齐跳了下去。
“呔。”
谭鲁子一声厉喝,剑光一出,雪亮剑身在夜灯下耀起一片刺眼白光,弹指间已与苏青互攻五记剑招,剑柄上的剑穗宛如一簇荆棘倒刺,竟然能困人兵刃,他跃上了满是刀劈剑砍过的桌子,然后又跃了下来,剑穗便已将苏青的剑绞住。
“撒手!”
剑尖一压,剑身豁然一拱,形似拱月,已挑向苏青右手手腕。
与此同时,还有三柄刀劈砍了过来,退不得,进不得。
苏青没退也没进,他先动的是左手,头没回,身没动,刀子被他反手一个大旋,刀尖已划出一轮难以想象的弧光。
“咻咻咻~”
忽听楼上传来激响,数枚柳叶飞镖被一只手打了出来。
乌光一闪。
围攻他的几人,身上立马多出来几个窟窿,惨叫倒地。
手腕上亦是多出一条血痕。
这是苏青的刀。
然后他又动了右手,剑柄一压,剑尖一抬,往上一戳,剑刃与剑穗摩擦出刺耳声响,两柄剑只似龙蛇相盘,顷刻绞在了一起。
“旁门左道!”
苏青脚下一赶,左手中的刀子豁然又缩回了袖子里,他欺身而上,白玉般的左手刹那竟变得软绵绵的,仿佛没了骨头,臂如软鞭,轻轻敲了出去。谭鲁子眼神一凛,右脚飞踢直迎,可就在碰到那只手的同时,他脚背居然不可思议的炸开一个血洞,痛呼一声气息一乱,苏青趁机扣着他脚腕,倒提在手,但听惨叫未尽,一只脚已戳在谭鲁子的心口。
一盏茶后。
瞧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周淮安提醒道:“要提前早做准备,恐怕破晓时分雨化田就会过来,这方圆五十里,能歇脚的除了驿站就是这了,他肯定不会放过。”
“没事,那就等吧,大漠上要起风沙了!”
苏青看了看天色,黑云汇聚,越来越恐怖,这等异象真是见所未见,这些年,为了这一天他可是没少做准备,下面密道四通八达,这客栈也被不断加固,就是为了应对黑沙暴。
风里刀和鞑靼那伙人跑了出来。
见到一地的尸体啧啧有声。
“这就死完了!”
可看见他的长相,周淮安与邱莫言彼此眼神一变。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风里刀一怔。
“嗯?刚才在下面那个女人也怕我,说我像一个人,像谁?”
邱莫言道:“像西厂督公,雨化田!”
苏青收回视线,转身朝后院走去。“不说了,把骆驼和马还有羊全赶进客栈里,准备迎接黑沙暴吧!”
天地昏沉的吓人,一夜的时间,那不断汇聚的黑云竟然在交旋中,逐渐化作一个恐怖的漩涡,形如漏斗,风根慢慢朝大漠上垂落。
亿万颗沙砾,随着旋风慢慢浮起,将天地染的一片昏黄,大漠上,刮起了鬼哭神嚎似的风声,像是把那些孤魂野鬼也吹了出来。
众人封住了客栈的门窗,匿在密道中,透过石缝间的孔洞,被这末日般的场面所震慑,传言黑沙暴一起,方圆百里,俱是难逃黄沙覆盖的下场,人畜无生,愁云惨淡。
直到黑暗中亮起一点曙光,天亮了。
狂沙千里,卷天覆地,那漏斗状的巨大龙卷慢慢成型,黑云中电闪雷鸣。
就在所有人养精蓄锐的时候,风里刀忽的急呼道:“来了!”
谁来了?西厂的人来了。
大漠尽头,一条黑线朝这边冲来,像是潮水般,那是西厂的轻骑,看了一眼,所有人心头皆沉,有些悚然,竟然这么多。
“怕是不下两千骑!”
就连苏青也跟着变色。
战阵冲杀之威,他已是见过,仅仅五十骑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两千骑岂不横行无忌了,别说两千骑,就是一千骑,恐怕一个来回,他们这些人都得被踩成泥。
“怎么这么多?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
风里刀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不过是张纸罢了,一捅就破。
苏青沉声道:“也不是没有胜算,如今风沙将起,咱们只要躲着不被发现,自会有天收他们,到时候,咱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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