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这样的环境和他们所遭受的事件,对于廖工兵和杨再业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极其不理智的见面。
这是一场不应该见又不得不见的碰面。以至于两个人在车上抽了一只烟都没人说话,空气安静得很诡异。
他们俩都算得上是成功人士,廖工兵曾经是县刑警队的队长虽然后来成了副队长,但在队里他的话比队长还管用。他是警队的明星人物,每年各种各样的评选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
杨再业更不用说了,他有着自己的家庭、家业、家族。他是镇里无数人的偶像,活着的传奇,他的故事没有止步于此,还在不断前进着。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做到了十足的优秀。而成功从来都离不开“热爱、坚持、反省、学习”等品质性格。所以成功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强大的人。够自己独立解决的事从来不会依靠别人,这是他们来自内心的骄傲。
可现在就连这样的强者都不顾嫌疑、冒着风险见面,“合作”的局面或许就要出现了。那他们面对的得是什么压力,才能让他们“强强联手”来渡过难关?
“有人举报你。”
最终还是廖工兵先开了口来打破沉默,总要有人先说话的,这才是他们凑在这车上的目的。
杨再业没搭话,他掏出手机解锁,在屏幕上扒拉了一会儿,抬起来对着廖工兵,屏幕上写着几个字。
“你手机带了吗?”
廖工兵立刻反应过来什么回事。他也停止了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杨再业接着扒拉一会儿,这次字有点多。
“把你的手机扔了,你们警局配的手机,不但是一个跟踪器还是一个监听器。”
廖工兵很是惊讶地看了杨再业一眼,掏出自己的手机毫不犹豫扔了出去,杨再业开着车兜兜转转十几分钟才停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
车子一停下来,廖工兵就把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们手机里安装的那套警队系统,其实就是一套监听系统和定位系统。这套系统的这种功能不轻易使用,需要走流程请示相关人员批准。所以它现在展示出来的功能,就是一套普通的办公软件。”
杨再业抽出一只烟给廖工兵点上。
“不止是这些,其实市面上很多东西都具有类似的功能和作用。你去办电话卡是不是要实名制?是不是要填写资料?工作人员是不是要核对资料?电信公司、移动公司他们收集这么多人的信息,建立那么庞大的数据库,真的只是为了办张电话卡那么简单吗?工兵,你就是干这一行的,其实你比我都懂,你就是刻意在回避,不肯往这方面去想。”
廖工兵靠在椅背上使劲抽烟不说话。弥漫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庞,看不清在想什么。
“说说你的举报,怎么回事?”
“有人自称是你集团公司的高管,实名举报你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什么贩毒、贪污、贿赂一大堆。但凡有一个是真的你这辈子都完了。再业,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廖工兵也不起身,伸手在后备箱摸出来一瓶水拧开就灌。
“这事啊?我让黎明去举报的。”
杨再业回答。
“你疯了?你让自己人举报你自己?”
廖工兵停下来喝水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盯着一脸平静的杨再业。
“为了救你。”
杨再业又回答。
“你在警队里插人?”
廖工兵皱着眉头问杨再业,表情多了几分愤怒。
杨再业沉默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廖工兵的问题。
“混蛋!你居然敢往警队插人!你当你在干嘛,无间道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回去!”
“你现在暂时不是警察了。”
杨再业指了指廖工兵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示意他松开。
“问题不在这里懂吗!老子和同事们没日没夜地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亲手把这群畜生绳之以法,你他妈的出来搅局是什么意思?之前有同事提醒我说这里面有的人心术不正,我本来不相信,我现在算是肯定了,你们这些资本家他妈的是不是人!连警队都不放过!”
廖工兵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一把将杨再业从驾驶位上拽了出来,冲着杨再业的脸就给甩两巴掌,几条红色的印子伴随着嘴角的血丝在杨再业迅速脸上出现。
“完了,杨再业我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就到这了。你不但断送了我的前程,你知不知道阿紧连命都快没了,他就在我面前被别人活生生把喉咙割开了,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拼命挣扎着,慢慢倒在地上。我想送他去医院都做不到!不把这群王八蛋抓起来我这辈子都不安心。可是现在你把他毁了!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阿紧吗!”
“跟我保持利益合作的是你们的局长。”
杨再业一句话就让廖工兵停下了所有动作。
杨再业把廖工兵的手从衣领上拿开,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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