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乐天,用乐影帝来形容也没有一丝的过份。在两个时辰内,面部表情丰富到了极点,时而慽眉低头苦思,时而畅怀大唱浅吟低唱,不知道的人以为乐天犯了疯颠。
连拼加凑、连抄带诌,乐天在这两个时辰里,生生的凑了八首词作。
待乐天将八首词任完成,一众人己醉的迷迷糊糊。那韩文士摇晃着身子对张所说道:“张兄,在座诸位中属你书读的最好,是中过进士的人物,你且来为乐先生的大作品评一番!”
连灌了八大碗,又喝了不知多少小杯酒,张所也是醉的双眼惺忪:“吾虽读了些书,这作词却不是吾所长,可品得其中妙处,却无权对乐先生的词作指三道四!”
乐天才喝的几口酒,只是微微醺然,听韩文士言,这张所居然是考取过进士的人,心下也是微惊,这样的人都是学霸级的人物,中举后怎么也是八、九品的官,犯了什么罪,怎会被谪为一个闲职冗官。
杨颂也是醉得趴在桌子上,望着表妹婿笑道:“我这表妹婿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那便是说起话来,尽是一肚子的不识时务!”顿了顿杨颂朋说道:“韩兄之意是你要夸奖一下乐小先生!”
张所苦笑起来:“舅兄,你说的太对了,我若是违心的奉承拍马,又怎会落得眼下这般境地!”
说到这里,张所再也撑不住酒意,酣声大起。
随即宴会便会了。
清晨天微微亮,来来往往与花船商家送货的商贩便为生计奔波,做买卖时也不忘了相互间交流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风尘业中消息最为灵通不过,当然不排除有些是从业人员故意宣扬炒作。
昨日傍晚时,蔡州青
楼行首齐聚杨官人花船中,己经是件极罕见的事,又有人向外故意透露口风说平舆乐郎君也去杨官人的花船,关注诗词那是读书人附庸风雅的事,市井俗人对什么诗词根本就不感冒,这些人关心的只是,本城的青
楼行首们在筵席散后做了什么,谁成了入幕之宾的话题。
什么话题,也没有风
流、香
艳的小道消息更为引人关注了。
杨颂等人家中富足,俱是常年习惯晚睡早起,乐天为吏每日早早便要上差,下了花船衣衫上还带着脂粉味。这杨官人倒也周道,昨天特意吩咐家人早上为乐天寻了顶轿子,将乐天送到州衙。
尺七昨日将乐天送到码头,便被安排回了城。
别说,两世为人,乐天还是第一次坐轿子。
轿子落了下来,乐天便向州衙走去。那门子牛二见了乐天,惊讶道:“今日衙参,乐先生没有参加?”
“今日衙参?”乐天惊道:“知州老大人昨日未回州衙,今日如何衙参?”
牛二说道:“先生不知道,大老爷昨日下差不久,便回了州衙!”
乐天摇了摇头,心道自己一个小孔目,如何有资格衙参,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转身便要回官舍去换上吏员长衫上差。
刚进州衙,还未待乐天向吏员官舍门口行去时,大堂内传来脚步声,原来是衙参结束,一众老爷们散衙出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黄通判,那黄通判一见乐天,见乐天并不是吏员装扮,鼻中一声冷哼便不再理会,直接向通判大堂行去。
黄通判不理会自己,显然自己就没事了,乐天心道。
“今日衙参,你不参加,为何这般装扮,莫非昨日去哪里厮混了不成?”就在乐天心中刚刚有这想法时,只听得有人开口斥道。
将目光投向那说话之人,乐天立时认了出来,此人是那王户曹参军,在平舆就与黄通判一个鼻孔出气,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记的自己,来寻自己的晦气。
州衙一众官佐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其实不是黄通判不想寻个由头来整治乐天,只是黄通判认为以自己一州通判的身份来整治乐天,着实有失
身份。户曹参军在职位上对六房也是有些节制的,由王户曹参军来整治乐天最为合适不过。
见乐天不再说话,王户曹参军将目光投向余押司官:“如何处置,你看着办罢!”
余押司官也是有些头大,身在州衙自是知道知州大人与黄通判不大合头,乐天是叶知州的人,王户曹参军又与黄通判交好,自己夹在中间当真是有些不大好做。
“怎么?”见余押司官迟迟不肯发话,王户曹参军挑起了眉头:“还要本官告之你如何处罚么?”
余押司官忙道:“初犯以怠慢罪罚薪一月,再犯逐出州衙!”
王户曹参军点了点头,横了乐天一眼,道:“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换衣衫上差?”
回到官舍洗漱了一番,又换上吏员黑衫,乐天才去前衙上差。
“诶……诶……”
就在乐天刚刚走到工房廨所门口,只听得廨所里有人表情神神秘秘的叫嚷着,以引起众人的注意。
乐天停住脚步向里边观望,只见有人对着工房廨所里的一众吏员说道:“听说昨日来的那个乐孔目,在杨官人的花船上,一夜有五、六个女伎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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