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翁学正行事绝不是什么迂腐老儒,行事怎如此的不稳妥。寻自己办事,却拉来这么多人在一旁,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眼角的余光扫视了筵席上一众人,乐天心中想道。
看乐天表情,翁学正轻咳了一声。
闻弦音而知雅意,在座的一众州学官员与翁学生的三个女婿皆是借口起身告罪出席。
“实不相瞒,州学的学官们俱与王、楚、沈三家有亲。”翁学正说道。
乐天明白过来,翁学正宴请自己时州学一众学官在场,不外乎向自己表达一个意思,州官尽在翁学正的掌握之中。
“学生不明白老师方才的意思。”翁学正有求自己,乐天不知道对方开出的价码是什么,明知故问。
老油条呵呵轻笑一声,正色道:“本官重文轻武,官家更是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乐官人虽然有了官身,但不在士大夫之列,以官人之才,又岂肯居同阶文官之下。”
“那老师打算如何?”乐天接着问道。
翁学正的笑容中有几分得意:“自崇宁二年起,朝廷在各路设提举学事司,掌一路州县学校,每年前往各州县巡视一次,考查教师之优劣及学生的勤惰。现下我京西北路的提学官不是别人,正是老夫的知交故友。”
没有说话,乐天等着翁学正说下去。
见乐天没有接话,翁学正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接着说道:“每年太学皆要选取优等州学生员贡入太学,乐官人是否有意入选?”
听到翁学正刚刚提到开头时,乐天便己经动了心,只不过为了加些筹码,才故意不曾言语。
“以乐官人之才名,再加上蔡州州学一众官的保举,老夫再在提举学事司那里运作一番,而且叶老大人更是对乐官人青眼有加,乐官人青云直上指日可待。”翁学正又接着说道。
乐天很是心动,点了点头。
“以乐先生的交游与本事,几年太学之后,必定是朝中清贵。”翁学正笑道。
“学生自不负老师栽培之恩。”乐天离席一礼,宣告着二人答成了协议,随即乐天又说道:“学生也希望老师能配合学生一番。”
话音落下,乐天也压低了声音又言语了一阵。
待乐天将话说完后,翁学正点了点头:“此事不足道耳,老夫自会吩咐那三个女婿家中去做。”
二人正在说话间,只听得有脚步声登登登上楼,那动静之大,竟然让楼板有些晃动。
随即只听得守在门外人向来人喝道:“??是何人?”
门外有人回道:“小的是来寻乐大官人的。”
门被关的极严,屋子的隔音效果也很好,乐天听得模糊,但能听出阻拦的是翁学生的一个女婿,那来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乐大官人在屋内有事计较,暂不见外人。”只听得那守门之人喝道。
“耽误了乐大官人的事,你吃罪的起么?”那上楼的来人说道。
这声音听重越发耳熟,乐天立时想了起来,是门子牛二。
牛二来寻自己,莫非是衙中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乐天大声对外说道:“让他进来。”
房门被打开,来人果然是牛二,只见牛二气喘吁吁帽斜发歪,衣衫不整,不解的问道:“你来寻我何事?”
牛二一脸的喜色,说道:“恭喜大官人,贺喜大官人,大官人高升了。”
想来是朝廷敕命来了。乐天忍住心中的激动,故意敛起面孔,问道:“发生了何事?”
牛二讨好的说道:“今日大官人刚刚出了州衙,朝廷的敕命便到了州衙,大官人被擢升为皇城使正七品武功大夫,在蔡州新任签判、司法参军、户曹参军三位大人未曾上任之前,乐大官人全力辅佐黄通判处理蔡州事务。”
乐天的脸上立时洋溢出喜色,随后又追问道:“敕命上可曾提到叶老???人?”
“敕命上没说。”牛二摇头。
敕命上怎么会不提到叶知州,叶知州也是立有大功的,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乐天不由的挑起了眉头,又接着问道:“这敕命上的内容,你是如何知晓的?”
牛二讨好道:“那传达敕命的官员,宣读了旨意,只是在场的官员都不知晓乐大官人去了何处,唯有小的今日给大官人送了请柬,所以特意来与大官人报喜了。”
乐天面色凝重,“我且问你,你可与他人提起我在这里?”
“小人怎敢泄露大官人行踪。”牛二见乐天的脸色,心中有些慌张。
原来这牛二是为了献好乐天,瞒着州衙所有人前来报信。
“那来传达敕命的官员呢?”乐天又问道。
牛二忙回道:“正住在州衙公馆。”
“恭喜乐大官人高升!”
一众州学学官们用着羡慕的眼神望着乐天,自己一大把年纪才混得八、九品的芝麻绿豆官,再看看眼前这位,不过十七、八岁,就混得正七品,虽说是个武官,但却是含金量十足的京官,而且是比禁军将领具身份的皇城司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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