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为官之道也要讲的。
天时,田知县上任谓之天时;地利,这方面田知县属于客场不占优势;人和,田知县拉拢袁主簿与郭县尉谓之人和。
然而田知县一时兴奋大意,一不小心得罪了平舆县最强势的人物,地利便失了;再加上本地最强势的人物,又有着那么一层政
治关系背景,这天时也让自己损失怠尽;所谓的人和,仅有县衙三大老爷团结在一起,一众小吏与自己离心离德,又有什么用。
见自家老爷一副丧气模样,田安为自家老爷打气道:“这乐小儿开了年便要离乡赴京去太学读书,平舆是呆不久的,现在老爷只要谨言慎行,办好衙内事务不出差迟,料想这乐小儿也奈何不了老爷,最关键的是,老爷守好私德。”
田知县无奈,原本以为自己为一任知县,能借机大肆收刮一番,眼下看这般情况,自己只能严防死守,不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协,教乐天拿不到什么把柄。
那袁林献媚的说道:“既然与那乐小儿己经势不两立,三位老爷何不徐徐图之,慢慢拿到这乐小儿强抢民女、赂贿学府的证据,再伺机一击……”
“你这杀才,滚出去!”未待那袁林说完,田知县叫骂道。
乐天是本土的强势人物,说是辞了皇城司的官职,又有谁能说得清,万一教人家得知了消息,编排个罪名,将自己这个知县下入大狱都是可能的。
到现来,李都头还处在被突然到来的幸福砸的晕晕糊糊中,自己凭空便成了蔡州州衙的快伇总班头,理论上可是管着蔡州治下所有县衙里的快伇班头。
好消息传来,县衙拖欠商户的石料建材银钱发放了,清河大堤上那块功德政碑也立了起来。乐天听到这个消息只是一笑,这是县衙新任三大老爷服软的信号。
前来李家贺喜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李都头再是晕晕糊糊心中也清楚,自己这个快伇总班头是舅弟为自己谋来的,权当是郭县尉将自己革除的补偿,也是狠狠的抽了那郭县尉一大嘴巴。
兰姐儿几个女伎也寻了来,戏剧词话叶知州平乱记也排练了的差不多了,问乐天何时公演,乐天当下便拍了板,待元旦之后在蔡州公演。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政和七年就成了历史,随着政和八年的到来,乐天的人生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数代前,乐家由外地流落此地,且人丁不旺。大年三十乐天先去祖坟祭祖,回来高坐于堂上,给自家的两个丫头分发过年赏钱,除此外便乏善可陈。
晚间大吃大喝守岁,第二日元旦乐天便不得安歇了,寻常人是走亲访友,乐天却开始按着官场规矩开始去蔡州拜同僚、拜师长,拜新任的蔡州知州张所,虽说表面上自己辞了七品皇城使,但毕竟是做过官的。
嫌来回路程麻烦又怎么样,乐天硬着头皮依旧必须要去。
年初二,乐天应酬完了官场,开始给亲朋好友拜年,看自己门庭若市迎来送往,乐天突然想起那个灵魂留在自己记忆里去年元旦时的情景,去姐丈家蹭吃蹭喝,连小外甥的压岁钱都给不起。
年初三,乐天再次起程前往蔡州,只不过这次与乐天一起去的,还有兰姐儿等一众女伎,叶知州平乱记正式在蔡公演了。
初一那日乐天特意拜会了蔡州新任知州张所,乐天还特意提及了此事,欠了乐天一个大人情的张所,自然是尽自己所能帮助乐天,虽说叶知州是自己的前任,眼下却掌管帅司,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为了讨好顶头上司这个功课自然要做得足些。
为了保证演出的顺利进行与安全,张所特意调集了一队兵丁保护女伎们的安全,又以州衙的名义,为乐天一众人临时征用了一处场地当做戏剧。
乐天的词话剧本中,人物刻画的很好很到位,重点放在叶知州平乱与抑制粮价上涨两方面,对于二者之痛,蔡州的百姓深有体会,再加上一众女伎的出色演绎,演出很成功,甚至在演出结束后,百姓们久久不愿离去,高呼要求加演。
这个年代街头上只有些说唱类的艺人表演,何曾有过大型舞台戏剧,给予百姓们新鲜冲击感可想而知。
一直关注乐天动向的平舆县衙三大老爷再次憋出内伤,论诗词,自己比不过乐天;论心机,自己还比不上对方;论关系,对方关系复的让人难以抓狂;更让人憋屈的是拍上官的马屁,自己简直是望尘莫及。
凭什么人家乐天能得前任陈知县的青眼,为什么人家能得前任蔡州知州的青眼,更能和蔡州现任知州打好关系,眼下便有了答案。
和这么一个人结下梁子,无论一路帅府大佬,还是一州知州的顶头上司印像里,自己又能落得什么好,怕是三人课考的考评能得个中便不错了。想到这里,田知县心中极度失望极度沮丧,不由仰天长叹。
当即,在县衙签押房内,田知县提笔写本,借口身体生恙,请求退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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