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娘子考虑的如何了,方某早己经在外边备好了轿子,就等散了戏几位娘子卸了妆后赏光了!”
随着几个花篮被送了进来,此前那个离去的豪奴管事去而复返,望着一众女伎说道。
兰姐儿坐在妆台前,一边卸着妆一边说道:“演了一天的戏,妾身等人俱是乏了,就不去了!”
“兰娘子,怕是不妥罢!”那豪奴方管事呵呵冷笑了几声,“我家衙内己经数次邀请诸位娘子赴宴,可几位娘子却一直推三阻四,实在是太不给我家衙内面子了,何况今日我家衙内还请了些客人,莫要让我家衙内失了面子。”
“方管事,妾身与你说罢。”兰姐儿停下手来,道:“外出宴饮这个先例,妾身是不能开的,若今日应了你家衙内的邀请,那日后妾身应谁家的邀又不应谁家的邀,免不了会得罪人,索性便不破这个例了,还望方管事与你家衙内说个清楚,也好原谅妾身等人的苦衷。”
听了兰姐的话,那方管事冷笑了数声,阴恻恻的说道:“兰娘子说的话,方某会转告我家衙内,至于我家衙内会怎么样,方某可就不知道了。”
那方管事说完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处时又说道:“兰娘子,方某忘了提醒你一声,我家衙内的脾气可不大好,兰娘子等人还是识时务的为好。”
在那方管事出去后,有个小婢出去打探了一番又折了回来:“外面好多王家的奴仆,将瓦子的几个出口全堵上了,我们今晚不会再像前几日那般容易走脱了。”
听这小婢女的话,一众女伎心中难免焦急惧怕起来。
乐天忙安慰道:“切不要慌乱,再等等尺七的消息!”
“官人!”未过一会儿,尺七折了回来。
见到尺七,乐天忙问道:“那李娘子如何说!”
“小人送信时,见那李娘子盛装打扮隆重非常,似乎在等什么人并不得空闲!”尺七回道。
听尺七这般说话,乐天心底不由的咯噔一下,心中明白今日定是徽宗皇帝驾临,连忙问道:“那李娘子可曾看到我让与带去的书信?又可曾说了什么?”
尺七回道:“那书信李娘子看了,只是命小的与先生说,她自有办法。”
全指望她本人能来解围,又能有什么办法,乐天不解,眼前的形势绝不容乐观。
“几位小娘子,王某今日摆下了酒席,几位小娘子为何还要犹豫再三?”就在乐天心中无奈之际,只听得有人在外面笑吟吟的说道,随即在一群豪奴的族拥下,一个鲜衣怒马的年轻衙内进了瓦肆后台,出现在一众女伎的面前。
这王衙内话音落下后,那跟在一旁的方管事狐假虎威的说道:“我家衙内三番两次的相邀诸位小娘子,诸位小娘子切莫再要不识抬举!”
那瓦肆的徐老板跟了进来,在一旁哀求劝道:“王衙内……”
不待徐老板将话说完,王衙内身边有个高大健壮的豪奴一把抓住徐老板的衣领,喝道:“滚开,信不信我家衙内将你这保康桥的瓦子拆了?”
看到徐老板被豪奴拎了出去,乐天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一众女伎冲锋在前,上前一步说道:“王衙内的好意,乐某代诸位姑娘心领了,只是我乐家班有乐家班的章程,没有与客外出陪酒的规矩。”
“规矩是可以改的!”那方管事冷哼了一声,又向乐天嗤笑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家衙内这般说话!”
听这方管事这般侮辱乐天,一众女伎齐齐的站了起来。
乐天回道:“在下是这乐家班的班主,在大晟府中任制撰文字!”
听了乐天说话,那王衙内向左右望去,问道:“这大晟府是做什么的?制撰文字又是何等官职?”
有个似幕席的人物显然对朝廷官制十分了解,忙回道:“回衙内的话,大晟府是朝廷高立主司典乐的衙门,总共设了不过十多年。”说到这里,那幕席似的人物又嘿嘿一笑:“至于这制撰文字不过是写词的从九品芝麻绿豆官儿。”
“从九品?哈哈……”
那人的话音落下,立时轰笑声一片,待笑声落下后,那王衙内翻了翻眼皮,对着乐天嗤笑道:“我家父亲身边跟随使用的随便一个护卫品阶,都比你官位高的没影,你还来这里技人现眼?”
被嗤笑了一通,不过乐天没有生气,一只手伸向腰间伸去,想要将那块正七品武职的皇城司牙牌拿出来,虽说七品的武职算不了什么,但沾上皇城司三字,所代表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人怎恁般的没有规矩,后台卸妆的地方也是能够乱闯的?”
就在乐天想要将皇城司牙牌掏出来的时候,一道带着几分怒意,但声线里又有几分柔媚的声音传入了后台,随后只见那王衙内的一班手下纷纷将目光向后投去,又纷纷闪开,让开一条道路。
借着王衙内一班手下闪开的当儿,乐天细细的观去,只见一位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红色织锦束腰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被绾成如意髻,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披肩,头上斜簪几朵新摘的粉色桃花,又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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