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阙书令史一职只有枢密院才设有,遍观大宋大内禁宫内所有的官职,真还没有正九品文官的设置,这个守阙书令史也是梁师成临时仿照枢密院守阙书令史一职搬来的。
做为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乐天知道自己自然没上朝的资格,所谓每日进入大内当职,也就是在徽宗皇帝感到郁闷时说几个段子解解闷,再不然就是在徽宗写字过后拍拍马屁叫叫好。
感悟着自己的人生,乐天突然感觉自己的处境与一个人非常相似,就是那个一直不被汉武帝重用,始终当俳优看待的东方朔。而所谓俳优,就是那些在瓦肆里演滑稽戏杂耍的艺人。
梁师成的权势很大,办事效率也很高,这边乐天刚回到辟雍,那边便着人将属于乐天出入大内的牙牌官凭送了过来。
“你要咱家说你什么好啊!”做为守阙书令史,乐天刚刚上任的第一天,便迎来梁师成劈头盖脸的一顿口水狂喷:“你是读书人不假,你玩读书人的风骨咱家也不反对,可你竟然与茂德帝姬玩起了风骨,据说还把茂德帝姬惹哭了,茂德帝姬可是官家最为宠爱的帝姬,如今己经把状告到官家面前了,眼下官家还未下朝,待官家上了早朝便会质问于你,你且好生思量如何应对罢!”
闻言乐天不由的拍起了脑门,心中暗道疏忽了,小孩子受了委屈第一反应是要回家找大人诉苦的,这个小孩还不是别人,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没事装什么清高,这下麻烦大了罢,乐天有一种撞墙的感觉。
垂拱殿后的内廷,是赵宋皇帝办理政事的地方,眼下徽宗赵佶正板起面孔,饶有趣味的望着硊在地上的乐天,“说说罢,昨日是如何将茂德帝姬惹哭的!”
在徽宗皇帝的身后,做为当事人的茂德帝姬双手轻轻的在徽宗皇帝的肩膀上捶动,又是得意又是苦大仇深的望着乐天,一副悲愤而又幸哉乐祸的模样。
惨了!乐天心中暗道。
“禀报陛下!负责大内防务,殿前都指挥司当职武官都虞候何灌求见!”就在乐天打算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词说出来之际,忽听得那守在殿外的黄门官说道。
武将求见无小事,正准备听乐天如何解释的徽宗赵佶收起看戏的心思,说道:“宣进来罢!”
心提到嗓子眼的乐天不由的松了口气,茂德帝姬恨恨的咬了咬牙,使劲的白了乐天一眼。
不多时只听得铠甲撞击的声音传来,一位披挂齐整的武官走了进来,随即纳头叩拜道:“臣罪该万死!”
徽宗赵佶微微挑起眉头,惊讶道:“何卿,何罪之有?”
那何灌再次拜道:“臣守卫大内不力,昨夜有贼人溜入大内,据臣堪查,其足迹从寝殿北开始,过后殿往西南,经过诸嫔妃的寝宫,由崇恩太后宫出去,肯请陛下责罚!”
“什么?”徽宗赵佶面色立时难看了起来,昨夜居然有贼人进入大内而无一人查察,这意味着什么,不止意味着大内禁军失职,更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浓浓的不安全感在徽宗赵佶的心中油然而生,便是那茂德帝姬也是被吓的小脸苍白,丝毫不见方才报复乐天的得意之色。
徽宗赵佶冷脸问道:“宫中可有什么损失?”
“臣正在命着宫中人侍向诸位宫中贵人查问!”那负责大内职守的都虞候何灌小心翼翼的回道。
赵佶恨然道:“尔等尽为禁军精锐,却如此……”说到这里,徽宗赵佶己经气得说不下去。
一旁的乐天拜道:“陛下!微臣认为这案子不是宫外贼逆所为,而是大内之人做案!”
“喁?”徽宗赵佶轻挑眉头:“说来听听!”
“皇城大内四下墙壁高大,而且宫墙之外便是车水马龙繁华己极的街道,夜间灯光如昼,那宫外的贼人万万不敢有所动作的,所以臣断定是宫内的内贼。”乐天回道。
想了想,徽宗赵佶也认为乐天说的在理,又思虑了片刻说道:“乐爱卿若是能破了这桩案子,朕就不与你计较惹哭茂德帝姬这件事!”
茂德帝姬噘起了小嘴,嗲声说道:“父皇,您也太便宜他了!”
“朝廷大事,休要胡闹!”徽宗赵佶轻斥了一声茂德帝姬,又将目光投向乐天,“乐爱卿,肯接这桩差事否?”
被父新训斥,茂德帝姬缩了缩头,狠狠的白了一眼乐天。
对于茂德帝姬的嘴脸,乐天并不在意,心中只是揣测这桩案子,反复思量后认为当算不得难办,只要细加盘查宫内一众内侍宫人便能出个结果来,想到这里回答道:“臣愿意!”
茂德帝姬在旁边煽风点火:“父皇,这无赖若是查不出贼人来,您一定要二罪并罚,而且是重得的罚!”
“对,皇儿说得有理!”徽宗赵佶也是点了点头。
“臣以往在故张为吏时,也是查过案件的,所以对臣来说,这桩案子算不得难办!”乐天回道,又言:“陛下要微臣查案不难,只是微臣要这位何大人全力配合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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