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小桃,墨嫣姑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口中说道:“小桃,莫要声张,这位是钱塘县的父母乐大人,还不过来拜见!”
“乐县尊?”那小桃早己醒了困,进得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乐天,有些不肯相信的说道:“姑娘莫要被人骗了,方才有官府的差伇来捉贼人,这人是不是乐大人不知,但是不是贼人可就不好说了!”
“小桃,莫要放肆!”墨嫣姑娘轻叱道。
被自家姑娘训斥,小桃不满的噘了噘??,望着乐天眼眯眨了眨忽的又说道:“外面人都说新任钱塘县的乐大人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您这位官人自称是钱塘的父母官也就是那位乐大才子,不妨与我家姑娘作首词,若你连诗词都作不出,定然是假的,到时婢子我定然大声叫喊,让官差来捉拿于你!”
“你这丫头讨打!”墨嫣姑娘再次训斥道,不过话音中责怪的意思倒是弱了几分。
听这小丫头的言语,乐天有些哭笑不得,转眼间又见那墨嫣姑娘的目光里,满眼尽是期期艾艾。乐大人心中立时领会,这名唤桃红的小丫头看似出言鲁莽,却是给自己挖个大坑,又将墨嫣姑娘心中的想法也一并说了出来。
“为了证明乐某是乐某,乐某人便为墨嫣姑娘赋上一阙蝶恋花,以谢姑娘救命之恩!”话说的好是绕口,乐大人突然有想起自己的上一世,曾听说过的一件事,市民迁户口因被要求证明“你爸是你爸,你妈你是妈”,如今自己也遇到了,越发的哭笑不得。
说话间,乐大人开始搜肠枯肚,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资源越来越少,还要留得几首到日后刷声望应景时作,在思虑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诵道:“水漾萍根风卷絮。倩笑娇颦,忍记逢迎处。只有梦魂能再遇,堪嗟梦不由人做。
梦若由人何处去。短帽轻衫,夜夜眉州路。不怕银缸深绣户,只愁风断青衣渡。”
一阙蝶恋花诵完,墨嫣姑娘敛身拜道:“多谢大人送词!”
未待乐天虚扶,一旁的小桃却是摇头晃脑:“吟的还不错,就当你是乐父台罢,但我家姑娘救了乐父台,身为一县父母的性命又怎么只值一首词,乐父台不如多赋几首送与我家姑娘罢,赋的越多,乐父台的性命便愈显的值钱!”
乐天哭笑不得,一旁的墨嫣姑娘也是哭笑不得的轻叱了几句,又与乐天说道:“乐父台,那些贼人寻不到大人,却未必走的得远,官人且先在这里避下风头,待明日没了风险再行离去。”
乐大人也是深以为意,墨嫣姑娘命小桃去弄了些吃食,又抚琴将乐天“作”的这阙蝶恋花唱了出来,二人一唱一合,半夜的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转眼间到了卯时,夏日天色又亮的早,乐天辞别墨嫣姑娘,便欲向县衙归去,昨日险些遇刺,这些人居然敢谋杀朝廷命官,事态严重到自己不能想像的地步,更何况自己走失了一夜,县衙那边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尺七、屠四又是落得什么模样也不知道。
墨嫣姑娘将乐天送到楼下,目送乐天向前院行去。
就在乐天刚刚从后院到了春迎阁的前厅,只听到有女伎惊叫了一声。
闻声,乐天回头,却是认得出了那女伎来,这扯着嗓子尖叫的女伎,正是昨晚自己慌不择路进入春迎阁,在门口扯住自己那两个女伎其中的一个。那女伎随即又指着乐天,尖着嗓子叫道:“这后生就是昨晚几个差爷要寻的那个人!”
按常理这些女伎都是睡得晚起的晚,乐大人一大早只能碰见龟奴,哪里能遇到得在榻上奋斗到深夜的女伎,也是乐大人运气有些背,今天这唤做袖儿的女伎吃坏了肚子出恭频繁,恰好看到了从后院出来的乐大人,并且尖叫了起来。
“站住!”
听到女伎尖叫,几个龟奴与打手也行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怎从后院出来?”就在乐天立住身形的时候,龟奴与打手来到乐天身边,上下打量着乐天。
“怎么?你们开门做的是生意,有这么与客人说话的?乐大人不奈,又不想理会这些不入流的货色,只冷冷说道:“且一边散去,莫要耽误了乐某的事情。”
看到打手与龟奴一齐行来,那袖儿指着乐天又叫道:“这后生就是昨晚几个差爷要寻的那个人,拿到官府里定能领些赏钱!”
听得这女伎说话,几个打手与龟奴两眼放光,一拥而上将乐天扭了起来,又寻了根绳子将乐大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被绳子捆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乐天怒道:“你等好是大胆,本官是钱塘知县……”
“呵呵,你这毛才刚刚扎齐的娃子是钱塘知县,老子还是杭州知府呢!”为首的打手嘻笑着回了乐天一句,将手一挥:“兄弟们,与我将这贼人押到杭州府衙领赏去!”
很快,杭州街头出现令百姓围观的一幕,五花大绑的乐大人被几个兴高彩烈的龟奴、打手押着,送入杭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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