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尺七也在打量着这仇班头,忽的叫道:“大老爷,那日就是这狗才出言调戏王姨娘的!”
乐大人也是恨的牙根发痒,与尺七说道:“你可认仔细了?”
“老爷,就是这杀才对大老爷您出言不恭,还出言调戏王姨娘!”不等尺七回话,旁边的屠四也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乐大人呵呵的冷笑了数声,忽的叫道:“那还等什么,与老爷将这狗才的腿打断!”
见尺七与屠四奔来,那仇班头连退了几步,口中叫道:“你敢!”
看到有人打仇班头,同班的差伇也围了上来。
“你等几个与本官拦住那几个差伇!”乐大人吩咐身后随来的几个钱塘县衙差伇,又与尺七、屠四说道:“今日你二人若不将这狗才的腿打断,本官便将你二人的腿打断!”
“你一个犯官,竟敢如此嚣张,不知道这里是府衙么!”那仇班头见同班差伇为其壮胆,又一想这里是府衙,胆子壮了起来。
“将这狗才往死里打!”也不管这仇班头叫嚣,乐大人吼道。
听得府衙大院吵吵闹闹,府衙里的一众官佐俱都出来张望,一见是乐大人身着一袭囚衣而来,知道其中必然有异。虽然不清楚乐知县为什么大闹府衙,但这是乐知县与王府尊间的恩怨,自己这些摇头老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这些闲事做甚,只管看热闹便是。
仇班头在府衙里差伇里大小也是个头头,见尺七与屠四上前,几个府衙快伇也拦了上来,那边县衙里几个差伇也是上前,却是面上露怯。本来嘛,府衙比县衙大,府衙的差伇要比县衙强横些。
“没用的狗才!”见随来的几个差伇露层,乐大人大骂一声,劈手夺来一个差伇的腰刀,拿着刀鞘便向府衙的差伇砸去。
见得乐大人亲自动手,钱塘县的几个差伇胆子也壮了起来,忙冲了上去与府衙的差伇打成了一团。那边尺七与屠四二人一左一右向着仇班头招呼过去,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仇班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又怎敌得过两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殴打。倾刻间,仇班头被打得鼻青眼肿,翻倒在地。
“住手!”
就在这时,只听得仪门外传来一道吼声。
立时间,所有人停下手来,连同府衙里的一众摇头老爷齐齐的将目光投了过去,见那说话之人正是王府尊。
原来这王府尊离了提刑司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府衙,而是去了两浙置制司,名义上是去拜见置制史陈建,实际上是在询问有于蔡鋆被刺一事。没想到刚刚返回府衙,便遇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倒在地上,鼻青眼肿的仇班头看到王府尊,如同见了亲爹一般,哭叫道:“府尊大老爷,与小的做主啊,那犯官乐天来府衙大闹了!”
“是王府尊!”乐大人拱了拱手,冷笑道:“下官是来向府尊大人讨要被剥去的官袍,毕竟官袍乃是朝廷所赐,如今本官己脱去嫌疑,是否可以还与本官了?”
被乐天揭到了疮疤,王府尊面色愈发的难看,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仇班头,冷冷道:“乐大人来向本府讨要官袍,却为何将本府的差伇打成这般模样?”
“打成这般模样又如何?”乐大人冷笑连连,声音瞬间无比阴冷:“这厮抄了乐某的官宅,乐某无话可说,竟敢出言调戏乐某的小妾,当真以为乐某是泥捏的不成?”
“乐大人这几日一直被押在狱中,哪里知晓外面的事情,不过是口说无凭罢!”王府尊冷笑道。
王府尊倒不是真心要护这仇班头,只不过事关府衙颜面,更关乎自己这个府尊的面子,护住仇班头就等于有了理由压制乐天,为自己争取到了主动与道义。
乐大人进入府衙殴斗之前的那一幕,府衙里的一众佐官没有看到,不知其间因何原因,直到这时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欺辱官眷是官员最为忌惮之事,府衙里的一众老爷虽然不会说话,但心底也生出了些许怒气。
“王府尊莫非是想护短不成?”乐大人冷哼道。
王府尊捋了捋胡须,冷笑道:“王某为官三十载,审过大小案件无数,只知凡事必须要讲全证据,乐大人拿不出证据,便不要在府衙里撒泼,小心本官向朝廷参你一个犯上的罪过!”
“王府尊好气魄!”乐天忽的笑了出来:“不过王府尊还是自求多福罢,怎么过了朝廷这一关!”
说完,乐大人向着屠四使了一个眼色,屠四心有灵犀,忽的将一个府衙差伇手中冰火棍夺了过来,照着躺在地上的*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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