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县县衙后宅再不是以往那般冷清模样,随着乐大人一众家眷的到来,立时热闹了许多。
经过一天政治斗争的乐大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县衙,立时间有一群妾氏上来嘘寒问暖,再看着自己那两个不知是哪个大哪个小的男娃,心中更是有暖流淌过,令乐大人好是感到欣慰。
唯一令乐大人感到不大欣慰的是,自家的阿姊也在家里等着自己。话说自从乐大人要了自家姐丈的板子后,对自家阿姊越发的感到惧怕,每当看到自家阿姊时心里总是有着强烈的内疚感,比以往任何时间都强烈。
依乐大人的想法,阿姊此时应该去照顾自家姐丈,怎么会在家里。吃晚饭前,趁阿姊出去,乐大人小声的问菱子:“阿姊今日怎来了?”
“姑奶奶下午来的,好像寻老爷你有事!”菱子小声的回道。
晚饭时,乐家大小围坐一桌,气氛却有些异样起来,似乎每人心中都有所想,曲、盈、姚三房神情倒也平淡,唯有秦姨娘与王小妾二人似乎刻躲避在对方目光,用饭时对阿姊乐氏越发显得殷勤。
“二郎,俗话说三岁看老,阿姊见你幼时顽劣不堪,本以为你这一生也就庸庸碌碌,你有今日之成就,为一地父母,牧民一方,父母大人的在天之灵若是有知,定会感到安慰,阿姊心中也甚是欣慰!”用过饭后,阿姊乐氏单独将乐大人唤到一边说道。
听阿姊这般说话,乐大人越是心虚,硬着头皮回道:“父母早逝,二郎全凭阿姊带大,阿姊之恩实难报达!”
打了姐丈的板子,心就是虚啊。
乐氏一笑:“阿姊原以为你在县衙里当个小吏,能讨得一房媳妇就不错了,没想到家中现下己经有了五房妾氏,乐家人丁稀薄,现下添了两个男娃,乐家光大门楣家运兴旺、子嗣绵长指日可待。”
还好,不是提姐丈打板子的事。乐大人不由的擦拭了下额头的冷汗,等着阿姊说下去。
“二郎啊,虽说你官运亨通,但你纳了五房妾氏,这名声终是不好的,朝中未必有哪位有权势的老爷肯将女儿许你为妻,依阿姊来看,不妨你从妾氏中寻一房出来扶正。”乐氏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顿了顿,乐氏接着说道:“阿姊己经与你思量过了,屈凌儿、盈盈二人俱是出身风尘,虽说是未出过阁的清倌人,出身终是不好的,若立为正室难免被人笑话;至于姚真儿么,小门小户出身,没什么见识,也不在考虑之内;惟剩下秦家妹妹与王家的,这二人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又饱读诗书,做个贤内助是不错的,这正妻的位置,你不妨从二人中挑一个……”
怪不得昨日开始家中气氛就有些异样,原因出在这里,乐大人原本以为是妾氏之间争宠,现在己经到了夺嫡的地步。
做为一个穿越者,拥有着后世的思想,乐大人对于妻妾看法没有什么的分别,总之进了他乐家的门都是他乐大人的老婆,真还没那么多的想法。但乐大人却低估了古人对妻妾份量的想法,名份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重要的紧,而且份量也重得很,正妻就是除了丈夫之外的一家之主,妾氏们除了家主之外,俱都要听正妻的吩咐。
“这扶正的事你慢慢考虑,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事。”看乐大人不语,乐氏只是一笑,随即起身道:“今天来你这,就是因为此事,眼下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伺候你姐丈了……”
说到这里,阿姊乐氏又恨恨的看了眼乐大人,嗔怪道:“就算你姐丈一不小心出了错,你责罚几句也便罢了,竟然还打了板子!”
乐大人再次一头冷汗,忙吩咐下人寻顶小轿,着尺七、屠四二人将阿姊护送回去。
送走阿姊后,乐大人开始用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来看妻妾的地位关系。说的再明白一些,乐大人开始用儒家世界观来看待这件事情。在儒家思想中比较重视元配的地位,元配死后再娶被称为续弦,虽然也是正室,但地位比元配要低,当然也有少数将妾室扶正的,但扶正的妾室,似乎不比续弦高。
偏偏乐大人是个异类,没妻正室而纳妾,而且一纳就是五个,简直就是大宋的奇闻。话说古代皇子在没有开府前,是可以纳妾而不娶正妻的,但纳两个己经是极限,若纳的多了肯定要被言官们参上一本的,所以说乐大人的生活要比皇子们还要性福的多。
西晋曾为纳妾颁布过法令:王公一级的可以置妾八人,郡一级的公侯可以置妾六人,一品、二品官员置妾四人,三品、四品官员置妾三人,五品、六品两个人,七品、八品只能纳一个妾;后世唐代在《六典》也规定,亲王的妾的数目是十二个,郡王以及一品官十个,二品官八个,三品官六个,四品官四个,五品三个……以乐大人纳妾的数量,己经坏了法令,好在没人来捉乐大人这个小辫子。
按宋人的家法,正妻只能有一个而且必须有,至于妾,刚是可有可无。而且妾的地位是低下的,甚至可以买卖,而且妾的宗族与夫也不为秦晋之好,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商人与顾客的关系;再从字眼上来看这个“娶”字要比“纳”字尊贵许多,甚至某些家族中的族谱中便有规定:“若年四十无子,许置一人。”意思是说丈夫年过四十而无子才可以纳妾。从这里就能看出,所谓的妾氏只是家里的一个生育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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