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县胡员外被钱塘知县乐大人“请”走的消息不径而走,熟悉内情的人心中都清楚的很,在杭州的地面上,现下府衙里的王府尊与庙里的木雕泥塑没有任何区别,胡员外可是一直紧抱其大腿的,到了关键时候王府尊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王府尊、胡员外联合余杭一些士绅联名弹劾乐大人的消息,在杭州府早就被传的沸沸洋洋,胡员外被请走了,令与其一同署名参骇乐大人的几个士绅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生怕乐大人想办法报复自己。毕竟乐大人曾经整治王府尊、还有余杭士绅的手段,这些士绅们也是见过的,谁知道乐大人到时会使用到什么手段。
胡员外被“请”到了钱塘县衙花厅,那差伇便寻尺七禀报去了,坐在椅上的胡员外脑海中闪现出乐大人可能报复自己的各种情节,面色也是越发的灰白起来。
不多时乐大人一脸笑意的从后宅走了出来,命人奉上茶水,一脸笑意的望着胡员外。
明知自己在乐大人手中落不得好,胡员外也便破罐子破摔索性死扛到底,乐大人毕只是钱塘的知县,如何管得了余杭的事情,微微拱手作礼,冷着一张脸并不多言语。
啜了口茶水,乐大人最先开口说道:“本官今日请胡员外来,是为一桩旧事!”
旧事?旧事不就是自己鼓动钱塘士绅迁居余杭么,虽说被乐大人立了案,但被王府尊销了案;再一桩旧事,无非是自己联络余杭士绅联名弹劾乐天一事。想到这里,胡员外禀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直言道:“乐父台,胡某承认弹劾你的奏疏有胡某的一份,但乐父台又岂不认胡某所奏都是事实?”
轻笑了两声,乐大人说道:“地方乡绅有监督、弹劾官员的权力,是我大宋必不可少的环节,本官又岂能堵着住悠悠众口。”
乐大人的说词很是出乎胡员外的意料,似乎不打算追究这桩事情,但落在胡员外的耳中,却是越发的感到不妙起来,因为这与乐大人给人一向心胸狭隘的印像太不相符了,不知乐大人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只听乐大人又接着说道:“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今夏朱勔朱老大人幸临杭州,西湖泛舟之际,胡员外你可是曾拍着胸脯愿意出资修建湖心亭一事的!”
听到乐大人提起这桩旧事,胡员外才想了起来,今夏朱勔游赏西湖之时,王府尊曾说要要将湖中那块积淤之地清去,自己与几个士绅曾拍着胸脯说要出这笔钱的,也是为了讨王府尊的好感。在场的乐大人却提议将那块积淤之地改造后修成湖心亭,后来王府尊要落实此事,征发钱塘百姓修建湖心亭,府县相争,却被乐大人以修堤之事挡了过去,再来后来诬告乐天买凶制杀蔡鋆案、杭州湾匪患等一干事务接踵而来,这修建湖心亭之事便被搁置下来。
如今乐大人旧事重提,明着要修建湖心亭,实则是要修理自己。
乐大人的话音落下后,各种颜色在胡员外的面容上变幻着,心中在想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点头道:“确有此事!”
见胡员外承认,乐大人再次开口道:“如今时至秋日正值水枯时节,倒是修建湖心亭最好的时机,本官欲修建湖心亭,还请胡员外联络那几家有意出资的商贾,助本官行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胡员外想了想却是哈哈一笑:“如若胡某没有记错的话,修建湖心亭一事是由府尊王老大人主理的,乐父台行事未免有些僭越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此言差矣!”乐大人将手一摆,说道:“本官忝为钱塘父母,西湖在我钱塘县境内,如何做不了这个主?所以还是请胡员外去联络今夏那几个愿意出资的员外,早些助本官完成此事,介时本官敲锣打鼓送上块匾额,汝等也好风光一番。”
西湖在钱塘境内,乐大人身为钱塘父母,乐大人想要修缮西湖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胡员外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不过也不好当面辩驳乐大人,只是说道:“此事容小民回去从长计较。”
闻言,乐大人端茶送客,“既然胡员外这般说,本官也便放心了,就等胡员外的佳音了!”
待胡员外离开钱塘县衙后,尺七凑了上来说道:“这胡员外是王府尊的走狗,又怎么能替官人做事,说不准这胡员外出了县衙转个弯,就去府衙那边通风报信去了。”
冷冷的笑了一声,乐大人说道:“本官如何不知,这老狗绝不会替本官做事,但本官就是要恶心恶心这胡老狗还有府衙的那王老狗,要他们知道在本官背后捅刀子,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果不出尺七所说,据派出的盯梢胡员外的差役回来禀报,那胡员外出了县衙后便径直去了杭州府衙。
……
“岂有此理,此子刷声望未免有些刷的太多了罢!”听到乐大人要抢自己的风头,王府尊怒道。
见势,胡员外说道:“当初在说修建湖心亭的时候,小民既然说捐过这笔钱,就一定要出,如何能白白便宜那乐天小儿,小民捐到府尊老大人这里来,替老大人树个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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