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越军水军都头谢石三叙过话,乐大人才冲着程指挥使歉意的笑了笑:“乐某只挂念着越州水军之事,冷落了程指挥使,倒是失礼了!”
“乐镇抚治民抚军日理万机,下官不敢打扰。”程指挥使忙回道。
初次见面自然打的都是官场上的哈哈,乐大人问了一下秀州水军的建制、粮饷情况,程指挥使一一做答。至于校阅水军之事,越州与杭州只是一江之隔,离的近倒也可以亲临,秀州距离钱塘二三百里,水军分面的又广,现下钱塘修堤到了关键时候,乐大人也只好做罢。
叙了一番话,就待要起身告辞之际,那程指挥使忽说道:“下官前几日在秀州听闻桩事情。”
谢石三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巡检都头,却在官场上也厮混了一二十年,自是知道避嫌的,忙先告辞出去。
“何事?”
“镇抚大人可还记得沈杰?”程指挥使低声道。
乐天眯了眼睛,反问道:“那个会试替人做弊被官家放了一条生路,今夏又被本官教训一顿的狂生?”
“正是此人!”程指挥使回道,又说:“秀州太守曾纾是本朝前史官修撰,管勾编修院,判太常寺兼礼仪事曾巩曾老大人的侄儿,前些时日曾老大人衙内、在湖州任司录的曾悖曾到秀州探望曾老大人,父子摆开宴席,召来秀州名伎杨丽助兴,彼时下官正好陪座其间。
那歌伎杨丽才色俱佳,私下里与沈杰唱和颇有交情,曾衙内见那杨丽秀色可餐心中甚是高兴,那杨丽趁机向曾衙内推荐沈杰。第二日,得了杨丽推荐的沈杰如约去拜访曾衙内,二人见面相谈甚欢,投缘的很。据说那曾悖曾衙内将沈杰改名为沈晦,以他门客的身份参加后岁漕试。”
漕试,又称牒试,宋代为防止州一级地方官员徇私舞弊,规定各地举送、发解、考试、监试官的亲戚们不在所在州考试,统一参加由转运司(漕司)组织的考试,试法同州试。漕试合格,即赴省试。按规定,曾悖可以推荐门客一人参加漕试。
“这与本官有何干系?”乐大人反问道。
程指挥使低声道:“那沈杰曾因替人代考而触怒官家被降旨,止令今后不得入科场,如今那沈杰被曾悖改名沈晦参加漕试,显然是犯了欺君的罪名……”
看了一眼程指挥使,乐大人说道:“欺君也是他沈杰、曾悖欺君,况此举亦不为人耻。”
说的明白些,乐大人不想管这些屁事,也不想因这些事情去揭发沈杰,做那被人耻笑的小人。
程指挥使忙说道:“镇抚大人怕是忘了,那沈杰祖籍钱塘,正在镇抚大人治下,若圣上查出此事,大人怕是脱不了一个失察的罪名。”
显然,程指挥使说这般话也是有交好自己之意。
这倒是个难题?乐大人绝不想牵连其中,思虑片刻后道:“此事不宜外为人所知,纵是揭发此事,于你我也无甚益处,反倒落得一小人的名声,耽误了自家的前程。”
“镇抚大人教训的是!”程指挥使忙道,又说:“据下官听闻,那曾悖与沈杰近日有前来拜访镇抚大人之意,怕是为了那改名之事,大人慎重。”
乐大人点了点头,又问道:“本官听闻杭州的商贾们言说,最近舟山那边的海匪闹的很是厉害,你可知道此事?”
“下官也略有耳闻。”程指挥使回道:“近年来两浙路不少官吏借官家采办花石纲之名大肆搜刮民财,有百姓不堪其扰而做匪,舟山之匪即如此也,据说最大的一股足有千人之多,只不过此伙海匪只收取过往商贾买路钱,并不伤人性命,况又在茫茫大海之上,官军不易围剿,也就由得他们了,但若长此以往下去,必为我大宋之患也。”
说到这里,程指挥使想起乐大人立下的军功,低声问道:“官人莫非想平此匪患?”
乐大人摇头道:“非也,舟山在明州治下,本官岂能越越俎代庖?”
对于乐大人以往所为,程指挥使显然不会相信,表忠心道:“若乐大人有心剿匪,下官当尽全力助大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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