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怕是有些多虑了!”乐天摆手,接着说道:“汴都南通巷金银彩帛铺屋门雄伟、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日每铺交易动辄千万,何时曾发生过挤兑风潮?”
“乐大人哄我等是外行?”听了乐天的话,那御使有几分愤然,觉的乐天将他当做了伤子,带着怒气的说道:“你乐大人所经营的票号,己不限于寻常金银铺所经营的兑换金银、存储放贷业务,而是银钱的异地汇兑。
异地汇兑势必会使银钱从一个地方的店铺流通向另一个地方,从而使某一地的票号中的现钱出现偏差甚至亏空,若到时群起挤兑,乐大人这票号怕是距离崩坏不远,严重者会影响到地方安定。”
此人是有备而来!
听了这御使的话,乐天突然间意识到。若不然一个只管纠察百官行纪,每日尽惦念捉大臣痛脚的完成任务的御使怎么会突然惦念到票号,而且问起话来似乎也专业的很,几乎是一针见血般的将票号最大的风险指了出来,让自己感觉极不好应付。
这些站出来反对异地汇兑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乐天心中打定主意,今日回去一定要皇城司派人在暗中好好查查,是何人在暗中做崇。
不仅仅是乐天,便是白时中、王黼等人心中也在暗暗心惊,这些御使是受了何人指挥,虽说表面上是在质询乐天,实际上却是代表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向自己示威,二十个御使占了据了御使五分之一的席位,绝对不可小觑。
那御使见乐天不语,笑了起来:“乐大人不说话,是无话可答了么?”
“开的起票号,乐某自然有应对措施!”乐天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说道:“开办票号诸位股东名下产业众多,并不只有票号一家,其中每年仅出海贸易便会得利数百万贯,到时乐某会让这些股东将货物折现成金银,以备钱号不时之需。”
这时又有御使出班攻击道:“乐大人所言看似有理,实则是空口白牙避重就轻的狡辩,纵如乐大人所说票号的股东每年有数百万贯进账,但若是票号开办起来。这数百万贯却有如杯水车薪一般!”
“这位大人问的好,但是却暴露出这位大人对票号的无知与幼稚!”对那御使的嘲讽发难,乐天的嘴自然很损的还击,随即又是淡然的一笑:“钱铺是以财生财,每处店面里自然有着充足的底限现钱储备,便是发生挤兑,凭借底蕴可以轻易的化解,所以这位大人不要再问这些无知的问题。”
那御使被乐天斥责的面红耳赤,还要想说些什么却又住了嘴,毕竟对于钱庄票号,自己实在是个外行,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见那御使悻悻退下,乐天向徽宗赵佶拜道:“陛下,臣之所以联合者多商贾开办票号钱铺,不图一己之私,而是为我大宋江山社稷着想。”
殿中不少臣子闻言暗暗嗤笑,商人趋利,没有利益傻子才会跟你乐大人一起做什么票号钱铺。
乐天接着说道:“陛下,小*合商贾开办的票号不止经营于存贷、汇兑金银,还可汇解协饷,汇兑河工经费、赈款等,可谓于国于民皆为有利!”
这些御使言官们是拿了汴梁城南通巷诸多金银铺东家的好处,才对乐天发起攻击的,虽说事前得了这些金银铺东家们的思想灌输,但毕竟这些人对金融业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甚至最多只能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乐天说的再深奥一点,这些御使们还真接受不了。
毕竟乐天的理念是二十一世纪的理念,九百年前的人想要理解,还真是很难。
徽宗赵佶虽耽于享乐,然才思敏捷,事干朝中财赋,自然上心的很,但又不大明白乐天所说的意思,只好问道:“你所说的汇解协饷,汇兑河工经费、赈款等等诸项,又是何意?”
拥着后世人的灵魂,乐天便是没吃过猪肉又怎么没见过猪走,多少知晓后世银行的运做程序,心中所知晓的金融理念又岂是九百年前的古人所能相比。
乐天得命,细细说道:“陛下,我大宋的路最初是为征收赋税转运漕粮而分的区域,后成为行政区划,每岁诸路收取夏税、秋税必解押税钱赴京,其间路途遥远加上路途损耗所费甚糜,甚至在路上偶有天灾人祸而有不少意外损失。
但若实现异地汇兑,将除米粮外之物尽数折成银钱,则仅凭一张契票送到汴都,就可以在汴都的票号中支取现银,如此一来则大大降低了路途损耗,也减轻了漕运负担!”
话音一出,殿中一众看似围观酱油党们开始进入思虑之中,片刻后竟有不少人不由的点了点头,显然心中颇为赞同乐天所言。
思虑了半响,徽宗赵佶并未做出任何表态,只是道:“接着说下去。”
得了示意,乐天接着说道:“诸路向朝廷纳献的税钱,我大宋驻地方禁军、厢军皆要朝廷支付饷钱,也不必专门派人解押,只以一纸契票递解到所在驻地,军中可能凭票到票号支取银钱,如此一来也省去了许多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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