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小宦官才明白为何方才在宫里派传旨差事的时候,一个个传旨黄门们的都左支右挡个个说自己有事,后来被派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来这差事这么难办。
噩号传来,乐家的女人们觉的天突然塌了下来,便是连家中的婢子也是哭的晕死过俩,待家中婆子、奶娘、婢子佣人连劝带捏人中,昏厥过的三个小妾还幽幽的醒了过来,堂上又是呜咽声一片。
没办法,圣旨还是要念的,那小黄门念完圣旨,将圣旨送与抹着眼泪上前接圣的曲姨娘手里,敷衍的劝了两句才逃似的出了乐家。
“夫君,奴家们悔不该当初,若是让夫君适了帝姬,夫君也不至远赴西边涉险,在家做个富贵翁也是好的……”
“是啊,都怪妾身,夫君纵是做了驸马,我等受些委屈又如何,至少可以看到夫君平平安安……”
“悟不当初啊……”
……
就在那传旨小黄门出了乐家,乐家宅子恸哭冲天,乐家一众妾氏无不掩面悲泣,立时间又有几个晕厥了过去。
……
偌大的汴都自然是藏不住消息的,任何风吹草动也都瞒不过大臣们的耳目。
自那从西北飞驰而过的快骑进入到天波门,再一路向大禁驰去,汴都的大臣们就开始盯注着西北有什么事要发生。
乐天住处附近都是王公贵族,有传旨宦官进入乐家自然瞒不住附近的街坊,在那传旨小官宦进去后乐家又是一片恸哭,随即宅子里一片缟素……
一个多时辰内,整个汴都都知道朝廷在西北打了败仗,而开办票号的本朝名臣乐天也在西北战死了。
这个消息在汴都的大臣与权贵圈子掀起了巨大的风浪,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每个人有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与乐天交好的一众人心情无不沉重,与乐天有过龌龊的一众大臣表面悲痛,暗中无不弹冠相庆。
欢喜的自然是乐天的仇家们,譬如说一直寻乐天过错却拿捏不到把柄的蔡京与其的一众党羽们,还有一些眼红乐天晋升太快的官员们,话说乐天当了一年官便升到了六品,这个速度太快了,莫说是一众戊戌科同年,便是上政和五年那一科的前辈们混的最好的也不过与乐天一个级别。
其次就是在乐天手里吃了亏的汴都金银铺的掌柜们,闻知乐天死于西北,这些人在家不由弹冠相庆,甚至蔡京府上还有人给蔡鋆摆起了供桌。
高兴的人里面还要加上一个,就是那皇城司史勾当官,终于不要再担心将来为了权力与乐天斗法了。
愁的自然是乐天的朋友与同僚了。
郓王赵楷算上一个,少了乐天,就等于少了一只手臂。
得知乐天的死讯,御使陈凌元也是不住叹息,李纲看到同僚这般模样,劝道:“乐天虽然助郓王夺嫡朝臣所不喜,但在西北却能舍身取义,实为我辈读书人所景仰……”
叹了口气,陈凌元对李纲口中极为客气的大道理十分不感冒:“乐天死了,对我大宋而言绝不是件好事。”
“何意?”李纲有些不解。
陈凌元细细说道:“谁不知道朝中邓洵武、白时中、胡师道等人尽是蔡京的党羽,凡事皆奉蔡京之意行事,蔡京虽然致仕,然而还能左右朝局的,而乐天在朝中却是合纵联横借郓王、梁师成、王黼之势将蔡京的影响力压制到最小!”
此时的王黼还未登临相位,处处显出一副贤臣的模样,所以在朝中的名声还是很好的。
想了想,李纲也觉的陈凌元之言有几分道理,又说道:“乐天虽未明言表明立场,但却暗中却主张废长立幼,助郓王打压东宫,实不为臣子本分!”
李纲终于吐出心中对乐天的不满,寻常碍于陈凌元的面子,更知道陈凌元与乐天交好,李纲不便透露出自己心中所想,此时倒是不吐不快。
“李大人觉的那李邦彦人品如何?”陈凌元反问,未待李纲回答随即又笑道:“李邦彦虽为文臣,却有京城浪子之名,更是不思政事,专以霪词艳
曲来逢迎陛下喜好幸进之人,此人幸进东宫,若东宫将来荣登大宝,未必是我大宋之福!”
李纲想了想也觉的是这么回事,但依旧辩道:“陈大人想来也知晓,太子有恭俭贤名,势力更是薄弱,而圣上本有宠爱郓王之意,经乐大人上次一弄,太子殿下形势更是岌岌可危……”
陈凌元摇了摇头,苦笑道:“李大人,将来倒底由哪位殿下继承帝位,尽在帝心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
闻言,李纲想了想也觉的是这么回事,但一想日后由谁来牵制蔡京一党,心中又开始有些犯愁。
喜欢擎宋请大家收藏:(www.akshuwu.com)擎宋爱看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