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更被记于史书当中:“官守不时上言,通判、司封郎中姚恕弃市,知州杜审肇坐免。”
东京汴梁开封府是天子脚下,开封尹更是不敢丝毫大意,若有半点闪失,怕是这次诸方势力皆视做机会的朝争,免不了会从自己身上开始。
按大宋惯例,逢此大灾必有三公九卿这些替罪羊可以推诿,然今时不同往昔,徽宗赵佶即位后坏了大宋历代表成的规矩,大宋的三分九卿此时都己经分封给朝中或是大内最得宠信的大臣与阉人,譬如童贯、梁师成、杨戬、蔡京这些人。
最为权势的人被封了三公九卿,谁还敢拿这些人当做替罪羊,而且徽宗朝的宦官们还是抱团的,虽然梁师成与童贯再不相和,但心中都清楚三人若不抱成团,势必会被文臣所制,这也是二人不曾翻脸的缘由。
所以可以推断,此次汴都水灾,做为牺牲品倒楣蛋的大约也就是某个或是某几个朝臣罢了。
垂拱殿前面的这些朝廷衙门,乐天自是不需理会,做为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敕的中书舍人,乐天自然要侍俸在皇帝左右,随时应诏听候使用。
……
“昨日午时到今日辰时,汴都连降暴雨,朕更听闻汴都己经有了许多灾民,朕心甚是不安!”大禁之中,徽宗赵佶仰望天空,对着天空上的乌云忧心重重。
治国无能、昏庸不堪,这是史书对徽宗赵佶留下的评语,事实上在徽宗赵佶在位的前期还是一个在本质上积极向上的皇帝,若不然也不会有扩土千里直通且末的陇右都护府。
奈何徽宗朝时期是个妖孽丛生的年代,赵佶身边聚集了太多太多的奸佞小人,大宋国势日衰也在情理之中。
轻叹了一声,赵佶摇头又道:“这天色不明,朕怕这雨还会落下!”
侍在一旁的梁师成忙道:“陛下勿需耽心,不过是一场急雨罢了,过了两日积水排去,汴都便可恢复原貌。”
“那乐天呢?”徽宗赵佶左右张望,“朕昨日可升了他做中书舍人。”
“回陛下的话,中书舍人乐天在外面候着呢,随时听候陛下招唤。”梁师成回道,随即对旁边的小宦官吩咐道:“还不去传乐大人觐见!”
那小宦官闻言,忙出来传乐天觐见,看到乐天一脸讨好的笑意:“乐大人,陛下招您觐见。”
中书舍人虽说是为皇上起草诏令,但也不是像梁师成这些内侍随时伴驾左右的。
那来传的小宦官恰是昨日收了乐天好处的小宦官,有了钱的交情,乐天自然不会见外,低声问道:“陛下现下心情如何?”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乐天做了中书舍人自然要小心翼翼。
小宦官忙回道:“陛下现在正为水灾的事烦心呢!”
乐天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将一张契票塞入那小宦官的手中。
看到乐天,徽宗赵佶直接问道:“乐天,朕问你现今东京遭了水灾,你心中可有什么计较?”
施过礼,乐天忙回道:“臣认为眼下首要之事不是赈灾,而是防疫!”
“防疫?”赵佶有些惊讶,显然不大理解乐天话音里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朕担心的是我大宋受灾子民现在是否吃的饱穿的暖。”
看徽宗赵佶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乐天忙解释道:“陛下,常言道大灾之后有大疫,眼下汴都生了水患,积于城中的洪水难免不会将城中便溺、阴
沟、畜圈还有垃圾淹没,使的粪便污水溢流,各种致病瘴毒扩散,痢疾、伤寒等病难免不会蔓延,甚至连饮用水源也免不得受到污染,蚊蝇蛆虫之类的害虫更会大量孳生……”
“陛下,乐大人所言极有道理!”乐天话音还没落下时,梁师成便说道。
梁师成出身于平民,自然对灾疫有一定的了解。同时替乐天说话,自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依附于自己的王黼眼下相位唾手可得,只需刷些声望稍稍熬下资历便可,而乐天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官场新星,若是将乐天彻底收归毂下,不仅可以相互为势,更能让自己在童贯面前占尽优势,毕竟童贯在朝内最为依仗的蔡京己经倒台了,而白时中的资历尚显不足,圣眷也是一般。
“乐卿所言甚是……”徽宗赵佶思虑片刻,觉的乐天说的在理,更知道灾疫的可怕,面色立时越发的凝重起来:“如今之计,依乐卿之见应如何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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