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这般说话可是冤枉林道长了!”赵鼎一笑,又言道:“今岁陛下诏令天下前,曾问询过林道长,林道长曾上表云:臣本山林之士,误蒙圣恩,若更改僧徒,必招众怨,乞依旧布衣还乡。
而陛下下圣旨不允,并命不得再有陈请。”
赵鼎话音落下,李纲面上带着些许不屑的笑意,话语间竟然带着几分调侃:“李某政和年间于朝中为官,实未曾听闻过此事,若李某未曾记错的话,赵大人前岁还在洛阳为令,并未在汴都,这其间所谓内情怕只是道听途说罢!”
闻得李纲之言,赵鼎还是甚有涵养的,面上并未有半分不悦之色,淡笑道:“吾非皇族,却是国姓,这些事情多是从皇家处听来的,应该不会有谬误之处。”
太祖有制,皇族不得干政,大宋这些皇族子弟们莫说是涉政便是寻常聚在一起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引发皇上猜疑。赵鼎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又是国姓,与这些皇族交往倒也没什么忌惮。
若论资排辈,崇宁五年登进士第的赵鼎绝对是李纲与陈凌元的前辈,此时不过是正七品,显然不是那阿谀附谄之人。
“是李某失言了!”李纲向赵鼎拱了拱手,随即双手奉起身前的茶碗,向着赵鼎、陈凌元、乐天三人环敬了一圈,眼神中带着决绝之色:“喝完这杯茶后,李某便要回去写奏疏了,明日之后李某怕是要与诸位天各一方,这杯茶权当是李纲的辞行酒……”
闻言,乐天三人也是端起了面前茶碗,向李纲回敬。
饮过这碗茶,李纲哈哈大笑离去,笑声中的乐天看着李纲那孤寂离去的背影,大有当年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气势。
……
“老爷,您可要给奴家兄长做主哇……”
傍晚,王黼刚从宫中回到位于昭得坊的宅子,自家小妾便哭器啼啼的迎了上来。
“出了何事?”看着自家生的最美又最为得宠的小妾哭的梨花带雨,王黼心中甚是不忍不解,忙上来劝慰。
那“奴家哥哥看到河中飘着许多无主的木料,想起老爷近来要修葺宅院,故而带了些家奴要将那些无主木料带将回来,却不料被京中那个多管闲事的狗官给拦了下来,不止将奴家哥哥打断的腿,还将奴家哥哥拿到了开封府……”
“何人这么大的胆子?”闻言,王黼挑起了眉头,随即向与下人唤道:“让刘管家来见我!”
看到王黼动了怒,那小妾一边在王黼面前撒娇一边扭捏,“老爷,你一定要为奴家兄长做主啊……”
又哄又劝的,王黼才将自家小妾哄好,又唤丫头将这小妾送到后宅。
不多时,家中刘管家被寻了来。
王黼开门见山道:“今日郑小妾兄长一事,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的话……”那管家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那乐天不止打断了郑阿大的腿,又将郑阿大送到了开封府,开封府尹又下令用重枷将这些人都枷在了开封府门前?”王黼皱起眉头。
刘管家哭丧着脸,语气中带着挑拨:“是啊,老爷,郑阿大己经表明了老爷的身份,那乐天依旧将郑阿大的腿打断,又送到了开封府,开封府尹聂昌又给他几上了重枷,这与打老爷您的脸有什么两样……”
“混蛋,做出这等事还敢报出老爷我的名号?”王黼怒不可遏,王黼能官居高位绝非只是靠投机取巧而来,很快意识出其中不妥,若是有人借机拿此事在朝中大做文章,自己好不容易搏来的圣眷怕是立时会一扫而空。
失了圣眷,自己还能爬上蔡京曾坐到的那个位置么?此刻乐天在想。
“等等,你方才说那乐天将郑阿大人等人拿到开封府,罪名是冒充咱们王府奴仆?”随即王黼忽又追问道,
“是的!”刘管家应道。
王黼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乐天也是不想撕破面皮,而且还有意为自己保全脸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着刘管家,王黼面色越发的难看,口中恨恨的骂了一声。
“小的知错!”被王黼无端的骂了一句,那刘管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没理会刘管家,王黼面带恨色口中自言自语:“要不了多久,大宋特进、少宰的位置就是王某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随即王黼陷入到深思之中。
足足有盏茶的光景后,王黼面上渐渐现出一丝喜色,微微的点了点头。
随即,王黼又吩咐道:“刘管家你速去趟账房,着帐房先生将那郑阿大还有被拿到开封府里的一众奴才,俱都除了府中名籍,且将其所经手的账目全部注销。”
“老爷……”刘管家显然不明白王黼这是什么意思,但从个人角度上来看,显然这么做是不对的。
看刘管家犹豫,王黼不耐,“听我吩咐便是!”
……
汴都大水围城己近十日未退,除了大内每天颁布救灾敕令与工部官员忙忙碌碌外,朝堂上下竟然是出奇的平静,便是寻常喜好闻风奏事的御使在这十多日里也齐齐的噤了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