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注重利润,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郅官人自谓儒商,其实还是不改商人本色与习性的。
“郅兄的眼界还需要开拓放宽呐!”乐天笑道。
对乐天所言,郅官人不以为意,细细算道:“郅某知道你乐贤弟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人也有人,但就算这八版中缝贴满了广告,又能贴多少贤弟所说的广告,又能收取多少银钱,一年能收入千把两千贯么,郅某觉的连这个数字,怕是都未必能够保证到。”
闻言,乐天又笑:“郅兄的眼界为何只盯着广告二字,须知世上还有许多事是在不能用为商二字来表达的!”
依郅官人的见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还能拿来做交易的,只好说道:“那郅某就听听乐贤弟的大论了!”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乐天问道:“郅兄可知当初乐某是如何得到桃花庵主这个名头的?”
没想到乐天将事情问到了他自己以前的事情上,郅官人一怔转而一笑:“虽然郅某对乐贤弟未出仕之前的事迹知之不多,但也从坊间听闻了一些,乐贤弟的才名皆是由勾栏青
楼传出的,再加上乐贤弟这诗词之才可谓有如天授,便是不想出名怕也是难的。”
“不错,乐某之所以扬名也是亏了勾栏楚馆,但也是他人无法复制的!”乐天直言,又道:“不是乐某自夸,纵古论今,除去前唐大李杜、小李杜、白乐天,本朝之晏相公、柳三变、三苏与周邦彦老大人与李易安,再比乐某词才出
色
者可谓不多尔。”
走别人走过的路,抄的别人无词可作,乐天综南宋、元、明、清四朝之诗词精华,在诗词上显露出的造诣确实可以说是旷古绝今。不知详情的郅官人听闻乐天话音,也是不住点头,当世诗词大家能比得上乐天的真可谓寥寥。
再者说想要复制乐天成功经验者,又哪有乐天这等旷古绝今词才。
乐天坐于椅上呷了口茶,慢慢说道:“本报一日发放万份报纸,那些欲想以诗词才华扬名于汴都者,又岂看不到本报的宣传效果,必会走向本报投稿的路子,到时本报根据字数收他些银钱,这不是就是盈利么?
再者说这些人不来本报投稿,而是去次汴都顶级的青
楼楚馆卖弄,那需要花费几何,便是身家颇丰怕是也会觉的肉痛,而且人家伎家娘子看不看得上得眼还是两说之事,若是形像不佳,便是碰一鼻子灰也是正常的。”
闻言,郅官人不由点了点头,乐天说的不妨是个赚钱的法子。
看到郅官人点头,乐天又接着说道:“再其次,本朝冗官,吏部闲置待选官员多的能绕汴都城墙一圈,动辄等上九年者也是常见的很,那些任满进京的地方官若是在报上写个专栏,借介绍地方人物风情志之便大夸特夸一番自己的政绩,又岂能不引来吏部官员的注意,天下间从九品主簿到正五品的府台佐官,又何止万余人,想要宣扬自己花些小钱便可以了。
顺便说一声,咱这报纸可是在天子脚上的汴都办的,本朝天子常有微服私访之举,郅兄不认为天子也会看到报纸么?哪个官员若是做的实在好,天子又岂不会重用这个官员,也省着这官员苦苦捱上几年等候选官了。”
“郅官之所以未为官,便是看中了选官的困难,乐贤弟果然事事看的通透,更是算计的巧妙。”
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郅官人不得不服,更知道以乐天的本事必然会将这报纸送到徽宗面前。
乐天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报纸的舆论便左右着人们的偏向,试问若有官员将政
见发表于报纸之上,便会得到持相同意见之人的支持,为了达到舆论上的支持,郅兄会觉的那官员花些钱会不值么?”
后世办报光鲜下的黑幕,被乐天被全部释放了出来,此时的郅官人己经不知如何说话,只能目瞪口呆的张着嘴。
乐在接着说道:“想要上报纸花钱,不想上报纸也是要花钱的,这世上见不得光不想声张的事多了去了,若是谁家生出了些丑事,捞些钱来摭丑,这也是人之常情。”
乐天说的这些更是黑幕中的黑幕,在后世更是屡见不鲜的。
“依乐贤弟这般说话,一年下来这投入的本钱便可收回了。”震惊了半响后,郅官人接着算起了成本生意经。
乐天起身拍了拍郅官人肩膀,笑道:“郅兄,我这只是说了其中一部分的东西,至于具体些的东西你日后还要慢慢见识的!”
“乐贤弟,咱们这报纸牵连甚广,日后不会惹出些什么麻烦来罢?”突然间,郅官人开始担心。
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乐天摇头笑道:“我朝历代天子皆不以言论罪,郅兄又怕什么?”
乐天越说,郅官人越觉的心中无底,商海浮沉这些年来心中头一次生出无力与找不到方向的感觉,郅官人不由的问道:“乐贤弟何时西行,眼下报社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之中,若乐贤弟突然西行,为兄怕一个人无法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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