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乐天在殿上一通指桑骂槐,立于御史班中的陈凌元哭笑不得,没想到几日前自己与宇文虚中对其的一番规劝,却与对牛弹琴一般,乐天根本没有将半句听入到耳中。
不过陈凌元想了想,乐天这般行事,也是符和乐天一贯行事的原则,若是乐天突然变的乖顺起来才令人觉的不可思议。
不服软、不认输、不低头,有“三不”原则的乐大人心里又怎么不知道,若是自己这次认了栽,日后怕是在朝堂上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到时候谁都来欺负自己一下。
被乐天一阵圣人道理忽悠,徽宗赵佶觉的乐天所言也是极有道理,自然也要拿出一副明君模样,示意乐天返回班中的同时,目光扫过殿中群臣,不紧不慢的说道:“此前几日,朕就报上所载事情做了几个批示,诸卿办的如何了?”
中华日报第四期首版,写的就是户部收取出海商户在抽分、抽解、博买时的一些黑幕,此事在朝野造成的震动甚大,自然是引人注目。
那户部程尚书忙出列道:“臣己命人查将下去,将那勒索商户的官员小吏送至大理寺,由大理寺查审,至于臣管束治下无方之罪,自请罚俸。”
“程卿如此处置甚善!”徽宗赵佶点了点头,等待着下一个人来复命。
中华日报第五期首页之上,所载文章抨击大理寺审案过程过于缓慢,案上常有久拖不决之案,甚至有嫌疑人在牢中染病而亡,常有使案件不了了之之事发生,无法将真正人犯绳之以法,有负圣托云云。
那边大理寺卿忙出列上前回道:“陛下,臣己经令大理寺上下加班加点清理陈年积案,务必不让案件拖沓!”
“甚好!”徽宗赵佶又点了点头。
在大理寺卿奏报过后,御史中丞王安中忙出班奏道:“臣己经将那几个不识自爱,去烟花之处厮混的御史停职,交由吏部安置!”
……
看到报纸上所载内容,徽宗皇帝如同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般,立时心中生出极大的兴致。
在徽宗皇帝眼中看来,自己整日被关在偌大的皇城中,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疏每日里忙的要死,但天下百姓心中怕是以为自己整日的在花天酒地的享乐,倒不如将报纸上所载之事做个批示,一来能让天下百姓看到自己勤政爱民,二来更还能得到万民称诵,何乐而不为。
想通了办报的好处,又处理完报纸上所载之事,徽宗皇帝心中自然清楚,在下一版报纸上定然会刊载今日批奏,以彰显自己勤政爱民,看乐天也是越发的顺眼。
越这样想心中越是觉的爽快,徽宗赵佶将目乐投向乐天,言道:“乐卿,京中若有何等不平之事,尽管登于报纸之上,若朕见到一并督促处置,定不让我大宋子民受半点委屈。”
“臣谨遵圣谕!”乐天忙出班回道,心中也是一阵暗爽,心中更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陛正圣明,陛下忧国忧民,实为我大宋万民之幸!”
听天子这样说,殿中群臣忙官场程式化的颂赞歌。只是居于班中如童贯等一众人心中越发的不爽,天子这样与乐天说话,就等于赋予与乐天在报纸上更大的话语权,无形中将乐天的地位更是抬高了许多。
……
对于乐天在报纸上的弹劾,户部程尚书心中很是不爽,便百官话音落下后出了列,向天子奏道:“陛下,我户部在神宗皇帝朝前所涉事务均由三使司所承办,户部不过一架子衙门,如今三使司部分事务己划归户部,臣甚感户部人员不堪所用。”
这老家伙向陛下诉苦是为了什么?听户部程尚书上奏,朝中的一众官场老油条纷纷开始启动大脑,飞快的算计着。
只听程尚书继续言道:“臣见中书舍人乐大人眼下无事,且年富力强,而且才干卓越,又曾在钱塘为官更是知晓市舶事务,所以微臣想请圣裁,将乐大人拨与我户部使用,上可彰显陛下重用人才,下可助臣一臂之力。”
这老家伙上奏想要把自己调到户部,该不会是想公报私仇罢?乐天在心中想道,之前是这老家伙不给自己面子,自己才整治的他,然后这老家伙吃了亏,眼下莫非是要一报还一报?
乐天双眼微眯,瞬间想通了其中缘由,却是险些笑了出来。
未待徽宗赵佶思虑如何回答奏请之际,只见御史中丞王安中出列,来到丹墀前言,叩首奏道:“臣闻乐中书心细如发,断事清晰,又敢于直言上谏,实为我大宋不可多得之栋梁之材,臣斗胆请奏陛下,将乐中书划与我御史台听用!”
正在等天子回答奏请的程尚书,听得御史中丞王安中之言却是挑起眉头,说道:“王中丞,这怕是不妥罢!”
“程尚书所言下官不甚明白,不知是为何事不妥?”王安中反问。
“乐中书是本官斗胆向陛下承情索要之人,为何王中承要横刀夺爱,再者说你御史台御史中承是从三品,佐官为从六品,御史台余下官员未有正四品之设置,你王中承将乐中书要去,难道让乐中书屈居从六品的待御史不成?”户部程尚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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