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人眼中看来,童贯这般对待乐天颇有几分打脸的味道。
此时的乐天依旧一脸笑意,躬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童帅便莫怪下官便失礼了!”
按官场上的规矩,上官的拒绝只是形式上的客套,哪怕是上官打脸,下官也要笑着脸入下迎啊;不过这位乐大人倒是有意思,上官说不让你去你就不让你去呐,结果还真不去了,很多人心中纷纷猜测,这位乐大人是初入官场的楞头青还是自恃有天子宠幸,不将童贯这位西北王放在眼里。
此刻莫说是童贯身边的侍卫邑从,便是不相干的泾原路大小官员与军中将领也知道乐天与童贯不合了。很快这些人心开始犯起难来,按理来说这位乐大人圣眷在身,又娶了夏人公主,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也要攀些香火交情的,只是乐天与童贯的关系僵成这样,着实令人为难了起来。
听了乐天的放,车上的童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催车夫回府。
“恭喜乐中书了!”童贯的车子走了,种师道依旧还在马上,向着乐天笑道:“待乐中书于汴都大婚之日,本帅虽身在西北公务缠身不便离开,定派有子子侄登门道贺!”
“择日不如撞日,下官大婚之日种帅不能亲临,不妨提前将这酒饮了!”乐天笑道,随即伸手指向身后的车子,说道:“此次从夏境返回,虽险遇不测却也是有惊无险,下官这车上还有夏国国主赐下的御酒,下官今日登门拜访时定带上几坛,与老大人喝个痛快!”
“好哇……”种师道哈哈大笑:“本帅在西北征战多年,缴获夏人酒水无数也喝了无数,今日倒要尝尝这夏国的御酒与夏国其他的酒水有何不同!”
乐天拱手笑道:“下官今日在驿馆安顿好之后,就去拜见老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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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遇刺事件中,童贯只是受了些皮伤,到了府衙后立时有郎中来为童贯诊治。只是简单的为童贯清理包扎了一下伤口。
虽无大碍,但童贯几日内是无法出门了,此时脸上己能肿了起来,眼眶上的青紫越发的明显。
“今岁四月发起的攻势,彻底攻占了横山之地,夏国南部国境己经无险可守,多年来的征战也无多少可用之兵,甚至我大宋再稍发力,便是离亡国也不远了,若不然也不会急着与我大宋议和。”童贯在小宦官的服侍下,依卧于榻上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童贯将目光投向立于榻旁的董耘,问道:“你说,夏国己经到了这种地步,派人刺杀本帅究竟是何用意?”
董耘是童贯手下第一幕僚,此刻也在低头沉思,许久后才回答道:“夏人与我大宋议和良久,却因为朝廷的态度过于强硬与提出的条件过一苛刻而无果……”
听了董耘的话,童贯愤怒的说道:“我大宋与夏人议和不成,还不怪那乐小儿,若不是那乐小儿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又怎么会议不成和……”
脸上青肿了起来,因为说话过于用力,童贯扯动了脸上的伤痕,不由痛的呲牙咧嘴。
“童帅无事罢……”董耘忙关心道。
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童贯说道:“你接着往下说!”
董耘接着说道:“乐中书是议和中态度最为强硬之人,甚至连最苛刻的议和条件也是乐中书提出的,所以夏人才会想办法让乐中书娶了那夏人公主,甚至不惜为此而花费重金收买朝中大员!”
童贯权倾朝野,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何况童贯也是收过夏人礼品的,更是推动乐天与兰??公主婚事的积极推手之一,所以于此事并不对手下的智囊隐瞒。
董耘分析道:“我朝这二十余年来与夏人征伐不止,以往便是达成和议,很快也是撕毁,眼下议和长久没有达成,夏人会以为我朝正在等待时机,早晚会发起对夏的灭国之战,长久以来都是大帅统领西北边事,指挥协调西北六路兵马,所以夏人使出卑鄙伎俩,欲置大人于死地!”
童贯哼道:“便是本帅死了,难道便打不下这他夏国么?”
“大帅是国之柱石,同可妄自菲薄!”董耘拍马道,接着细细分析:“西北六路,五路经略指挥使皆为武将,尽是大帅一手的提携,然相互之间并不和睦,若无大人从中协调指挥,这五路大帅虽猛,难免会蹈神宗朝时五路伐辽之复辙,却未必能奈夏人如何!”
“当年神宗朝我大宋有永乐城之败,徐禧、种谔二人素来不和,夏人围困永乐城,若种谔发兵相救,结局自是不同!”董耘分析的有理,马屁也拍的到位,童贯不免沾沾自喜,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大宋如今兵强马壮,你说本帅是先伐辽呢还是先伐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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