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北宋汴都的繁华,在刘子翚的一首《忆樊楼》,便可窥见一斑。子时的汴都,宋代都城的又一个深夜。一阵又一阵,一段又一段,从酒楼、茶馆艺人指下口中传来的作乐声、市民的欢笑声、丝竹管弦之调、畅怀痛饮之音,整个汴都城内都是一副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的模样。
东京城州桥一带的夜市瓦市己是热闹非常,然而比州桥瓦市更繁华的便是马行街夜市,马行街足有数十里长,街上遍布铺席商店,还夹杂官员宅舍,从而形成坊巷市肆有机结合的新格局。街上灯火又明又亮,足可以照天,可以将长达数十里的马行街辉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整条马行街的夜市上,车马拥挤,人不能驻足。具有百余万人口的东京,大概会有上万上十万或更多的市民到这里逛夜市。
就在此时,从汴都皇城左侧的军营里迅速飞驰出数千铁骑,分别奔向汴都外城大门,同时又有无数兵卒秉剑持枪,开始向各家瓦肆奔袭而去。
天下承平己久,汴都的成门极少有关闭的时候,然而就在今日彻底的关了下来。
百多年未识兵戈的汴都百姓何曾见过这般架式,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寻常百姓都守在家中慌做一团,颤巍巍不敢擅动,特别是那些原本在街上游玩行走的百姓不得不急早的返回家中,免得受到牵连、殃及。
徽宗皇帝是个爱惜生命的好同学,在听得许将与郓王殿下的禀报后,想都不想将杨可世的下的五千西军与汴都禁军精锐抽调而出,极力配合皇城司去捉拿那些隐藏在瓦肆、或是无忧洞,或是其他见不得光地方的西夏余巷,更是下了命令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埋伏在汴都的西夏皇城司余孽,掩饰此次用兵的真实目的,徽宗赵佶与儿子赵楷商议了一下,自做聪明的给出了一个借口,借口便是打击泼皮无赖,整治汴都治安秩序。
无意之间,乐天给出的假消息,令赵佶给出的借口与乐天的真实目的一模一样。
而赵佶也需要掩护,西夏余孽来刺杀自己,这绝对不是一桩小事情,甚至会影响到大宋的军队士气,影响到大宋官员的对自身安危的慌乱,所以徽宗赵佶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借口来,当然此举也能显现出自己爱民如子,整治汴都治安面貌的决心。
事实上,汴都的繁华也只是表相之一,而在繁华下面的乱相也渐渐初现端倪,赵佶时常出宫微服私房去李师师等伎家那里耍乐,又怎么不知道汴都眼下出现的乱相,所以这借口使起来也应景的很。
西军精锐本身就极有战斗力,又在汴都皇城司暗探的带领下,捉拿这些隐藏于汴都暗处见不得光的势力时,如同快刀斩乱麻一般,是凡遇到了敢于抵抗之人,二话不话一枪两个窟窿。
汴都城中的无赖地痞流氓们,虽说很多人是与官衙中人有勾连的,而且还有不多人是亡命之徒,更是见不得光的,然而此番面对的是大宋最为精锐的西军,而且是最蛮横、不讲理且杀人不眨眼的西军,倾刻间便没了脾气,死的死降的降。
许将自大内出来,便带兵来到乐天到的地方。
看着这里的男伎、女伎、老
鸨、龟奴打手被押了出去,乐天只是冷冷的说道:“事情怎么除理,怎么擦这个屁股,便不用本官来教了罢!”
“卑职明白!”许将忙点了点头,派出一队士卒护送乐天与菱子回家。
胆子大的敢谎报军情,许将自然知道余下的事情怎么做,这个屁股怎么去擦,只需寻个几个西夏人的尸首交差便是,反正现下没藏兀己经被俘,与手下失去了联络,没藏兀也不知晓自己的那些属下会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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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汴都城的老百姓们颤颤兢兢的没有睡好,而官员们更是紧锁眉头,甚至唉声叹气,汴都是天子脚下,昨夜又有那么多的士卒在城中穿行,甚至关闭了汴都的大门,这些官员们夜不能寐,甚至是怀疑是有手掌兵权之人在汴都举兵造反,意图谋取大宋江山社稷。
鉴于外面那种兵荒马乱的情势,没有人敢出来打探任何消息,但心中皆是长呈短叹,若是大宋倒了,自己这些人将如何处置,是做大宋的忠臣还是顺势而动,一众官员们心中很是没底。
好在兵燹持续了几个时辰就没了,汴都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只不过街面上冷清了许多,看到街面上恢复了宁静,大宋的一众官员们才敢派下人出门打听情况。
本来今日不是早朝之日,整个汴都的文武官员齐齐的聚在宣德门前,请求觐见徽宗赵佶。
昨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徽宗皇帝也不得不召见这些大臣,一是安抚群臣,二来也是安抚天下黎民百姓,免的有别有用心之人大做文章。
今日的朝参本就是不必来的,所以百官觐见也不须按什么规矩,只须按官阶品级列班排了队进入垂拱殿便可了,所以什和鸣鞭、过河、行礼等等一系列的繁文褥节全都弃之不用,显得今日朝参动作比以往利索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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