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赵佶皆是好奇,这么晚了有谁能跟在皇后身后进来,又好似犯了什么错似的。
不过事干宫中事务,乐天立在一旁自是不能言语,只是当个局外人静静的看着。
待郑皇后声音落下,一个娇小窈窕玲珑的的人儿自门外犹犹豫豫的走了进来,眉眼间有做错事的惧怕,又有害羞的扭捏,一边小心翼翼怯懦的看着坐在上位的赵佶,眼睛又不时的向着乐天瞟了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
看到那小小的人儿,赵佶挑起了眉头:“四姐儿,这般晚了,你不早些休息,来到这里做甚?”
很显然,被赵佶直呼为四姐儿的,这个娇小可人的人儿就是皇四女茂德帝姬。
听了父亲问话,茂德帝姬吓的怯怯懦懦,眼睛里尽是慌乱,一层雾气己经笼罩了起来,大有要哭的架式。
见状,郑皇后忙接过话来:“臣妾听闻陛下与乐大人夜间宴饮,生怕酒水伤了陛下的身子前来劝谏,却不想在殿外
遇到了四姐儿!”
涉及天家之事,这个时候做为外臣的乐天自然插不上什么嘴。
赵佶对茂德帝姬还是很宠爱的,换了语气问道:“四姐儿,这么晚了,寻朕有什么事么?”
“我……”茂德帝姬支捂着答不出来。
见茂德帝姬答不上来,郑皇后却是一笑:“陛下,依臣妾看,四姐儿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四姐儿说个婆家了!”
“子童所说甚是,茂德年方十六了,也是时候寻个婆家了!”赵佶不想多问,但知道郑皇后是有意将话引到一旁,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眼中隐隐间含着怒意:“只怪朕当初看错了人,觉的那蔡京家的那蔡鞗人品不错,将四姐儿适与他,却没想到此子是个轻薄之徒,现下更是成为废人一个,几乎误了四姐儿终生……”
说到这里,赵佶看着茂德帝姬,眼中的愧疚感越的大了起来。
“子童”为古代皇帝对皇后的爱称,因“子”字通“梓”之因,自元朝之后起在书面上又被称为“梓童”,所以在宋之前书面上大抵都用“子童”二字。
关于蔡鞗误了茂德帝姬之事,赵佶心中对自己这个女儿是很愧疚的,而在一旁不插言的乐天更是心生愧疚,不止是对茂德帝姬心存愧疚,对于蔡鞗也是心存愧疚的。蔡京是奸佞不假,但蔡鞗却没有干涉过朝政,着实是有无妄之嫌。
对于乐天来说,官场就是江湖,正所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若不是自己着醉海棠算计蔡鞗,给蔡家闹出一番丑
闻出来,逼的赵佶与蔡京断了这门亲事,恐怕现下蔡京还居在宰辅的高位上,打压的自己抬不起头来。
在赵佶话音落下后,郑皇后也跟着叹道:“蔡家教子不严,误了自己的前程也便罢了,更影响到了我皇家的威仪,只可惜了四姐,连同名声也受累了!”
茂德帝姬聪明伶俐的很,听父亲母亲这般说话,立时用手抹起眼睛来。
这基调有些不对啊!皇家之事自己是不能插言的,但善于察颜观色的乐天立时感觉不大对劲。
宋朝皇室与东汉皇室一般,很是注重亲情,赵佶安慰道:“四姐儿莫哭,朕必给你说一桩好姻缘,人品才学定比那蔡鞗好上百倍千倍!”
听赵佶这般说话,郑皇后苦笑一声的同时,给赵佶泼了一盆冷水:“陛下,我大宋天家帝女受祖制所限,肯应为附马的才俊寥寥,再说因了蔡鞗之事,陛下想要给四姐儿寻个品貌才华皆全之人,怕是不易!”
身为大宋的江山共主,便是身为君王,许多事也不是赵佶也左右的了的,譬如说儿女家的亲事。闻言,赵佶越发的感到无奈起来,甚至觉的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胡吹大气。
令赵佶头疼的事,不是没有先例的,仁宗朝兖国公主适与驸马李玮,却与李玮不睦,后与侍俸在身边的梁怀吉生有私情,使的朝野哗然,司马光等谏臣纷纷上疏,痛斥公主“不更傅姆之严,未知失得之明。纵恣胸臆,无所畏惮,数违君父之命,陵蔑夫家”,梁怀吉“不自谨,过恶至大。罪恶山积,当伏重诛”。成了大宋皇室的一桩丑事。
近又有神宗朝时蜀国长公主与驸马王诜之事,两位公主皆是不幸,再说公主尚附马,要寻门当户对的,皇室普遍存在着与“将门”通婚的习惯,帝王、太子娶将门女为妃,将门子弟尚公主、宗室女,所以公主所适驸马不是将门就是功勋之后,生活习惯及文化水准大抵与皇室相差不远,故此夫妇相得。
但茂德帝姬因与蔡鞗未结成姻缘之故,无论是将门还是功勋之后,都必会对茂德帝姬心存芥蒂,赵佶与郑皇后又岂不明白这个理儿。
就在赵佶心中无奈之时,郑皇后却是一笑:“陛下,天下青年才俊虽多的是,出色的也就那么几个,臣妾思来想去,倒是有个人最为合适。”
“谁?”茂德帝姬的亲事也是让赵佶头疼的一件事,听郑皇后这般说,忙道:“是谁,且说来与朕听,看看适不适合四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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