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乐天,见过陛下!”
那小宦官宣了谕,赵佶召自己觐见,乐天不得不忙着随那小宦官入宫。
此次入宫之急,是从未曾遇到的。
由于乐天不是朝臣而属于亲戚,故而觐见的地方不是在十分的正式前殿,而是选在后殿书房。
“免礼!”赵佶放下手中看的札子,挥了挥手示意免礼,很是随意的问道:“茂德近来可好?”
“好的很!”乐天忙回道:“臣今日进宫,茂德还请臣带她向陛下问安。”
“无事让她来宫里走动,多日不见她,朕也很是想念。”赵佶点了点头,又问道:“卿最近在忙什么呢?可又有什么佳作,念与朕听听!”
天子宣自己进宫觐见为的是什么事,市井间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乐天心中都清楚的很,为此心中早早便想好了说词。
根据之前想好的说词,乐天回道:“臣近日本潜心去读圣贤书,但正因读圣贤书,却读出了许多的不懂之处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汝之沉湎于研究经义,你能醉心学问,可见卿赤子之心朕甚欣慰!”赵佶面上带笑:“朕记得朝中大臣言先圣所着的经义学问,是一辈子也参不透的,不知你读的是什么书?”
见天子面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乐天回道:“回陛下的话,臣读圣贤书读的不懂之处不在于圣人经义,而是在圣人文章中所说的现像与道理!”
“圣人文章中的现像与道理?”对于乐天的作答,赵佶有些吃惊。
乐天回道:“陛下,圣人经义学问,早有先贤大儒从旁注释,臣读起来自是不吃力,但圣人文章中所谈到的道理,不止是臣便是圣人也解释不清了!”
“与朕说来听听!”赵佶感了兴趣。
乐天回道:“此前臣在家闲极无聊,读两小儿辩日有感于孔子不能决其孰对熟错也,又联想到自己曾见过不可解之事,有日渐感觉杂学之妙!”
“两小儿辩日,圣人尚且难以决也,我辈更难决也!”赵佶点了点头,又问:“卿所言卿曾见过的不可解之事与杂学之妙,又是为何理?”
乐天似循循善诱一般的说道:“臣曾将箸投于酒杯之中,然却见箸在水中却似折断一般,将箸拿出,却还是完好如初,故臣不能决也!”
“世间有万般未解之事,圣人不能决也,况我等!”赵佶摇头。
乐天接着说道:“臣读《三国志》,读到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又读《南齐书·祖冲之传》中,书中除诸葛武侯有木牛流马,乃造一器,不因风水,施机自运,不劳人力外。又载云:‘祖冲之造千里船,于新亭江试之,日行百馀里。……’
臣更感好奇之,无论是木牛流马还是千里船,皆不因风水,施机自运,不劳人力,其何以自持,臣心中甚为不解。”
听了乐天所言,赵佶沉吟片刻说道:“此等神奇之物能记载于正史,想来此事断然假不了!”
“陛下所言甚是!”乐天忙道,又言:“所以臣闲极无聊,想复古之玄机,造千里船,木牛流马。”
“汝之想甚善!”看着乐天,赵佶点了点头,随即将话音一转:“这几日有御史于朕前上疏弹劾于你,称你招募孩童数百,假借开办学院之名行培养心腹,更言常从学院传有操演之声,疑你有操演私军之嫌。”
闻言,乐天吓的硊拜在地,口中言道:“陛下,臣不敢有此大逆之想!”
“起来,起来!”赵佶示意乐天起来,口中言道:“汝于我大宋立有不世之功,又为朕的帝婿,朕又如何不信任于你,只是悠悠之口,如何能防又如何湮之。”
做了二十年的皇帝,赵佶做皇帝做的老道,话说的也很是巧妙,朕是相信你的,但百官不相信你,流言又多,朕也没有办法。
听出了赵佶话语中的意思,乐天解释道:“臣所办求知学院,是想培养专攻于工艺之匠人,依臣来看不管是木牛流马还是千里船皆离不开手艺精湛的匠人,所以臣从百姓中选取贫苦儿童以育之成为匠人,日后臣将这些孩子分别培养成铁匠、木匠等手艺之人,为臣所用。”
看着乐天,赵佶只是不语。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连父子兄弟都不能信任,乐天只是一个女婿,赵佶又岂会相信他,况且大宋历来是强干弱枝,极力消除臣子的权力,而乐天有灭夏之功,更知用兵之道,眼下在汴都天子脚下成立个什么学院,每日又有操演之声,又有坊间传言,赵佶又怎么能睡的安稳,放的下心。
知道赵佶显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乐天言道:“臣知道,木牛流马、千里船其间道理复杂,又无实图实物可参照,不仅费工费时更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但臣心中有其想,这几日正在惴测绘图,或许月余之后便可有实物面世。”
“不知是何物?”将话几乎是挑明的来说,赵佶自是不见先前和蔼之色。
乐天说道:“有此想是臣幼年时便有,臣幼时见为方便百性汲水,水井常建于城中,然总有孩童于井畔玩耍,常有不慎者失足跌落水中,发现之常晚矣,家中无不捶胸嚎啕,故而臣想取地下之水能否以其它之物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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