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己然不复几年前的繁荣影像,火焚后的灰烬与残垣断壁随目可见,处处显现着破败与萧瑟。
“将这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注意细节,特别是方腊与乱军头目之间的连系,是凡有利用价值消息的全部利用起来,不许放过一丝!”乐天说道。
“是!”随在乐天身边的屠四与黄堪检忙回道。
撤退的匆忙,被方腊当做圣公府、曾经的两浙路置制府司里残留着大量的乱军文本。
……
有将领前来禀报:“侯爷,昨夜一战,方七佛仅率千余人马突破我军的拦劫向西南逃去,我军杀敌九千,俘一万有余!”
“我军伤亡多少?”乐天面无表情。
那将领忙回道:“凭借着侯爷的妙计,我军又有兵力与装备上的优势,战死一千多人,伤两千多!”
乐天眯起了眼睛:“伤亡这么大,想来反抗的很是激烈?”
“侯爷,这方七佛的手下都跟不要命似的……”
百姓不堪压迫,不到万不得己不会走上造反这条绝路的,但乐天也知道,是凡跟在方腊身边的亲近随属大多都是摩尼教的骨干与铁杆信徒,这些人受了摩尼教的蛊惑,便是放其一马,也是铁了心的反对朝廷,一味的宽让,只会养虎为患。
“大胜,很好!”乐天知道不能过于苛责下属,言道:“所有兵马中,哪一部表面最为出色,本侯要为他请功!”
“昨夜一夜,宋江那一部很是卖力!”那将领忙言道。
战报做假之事寻常至极,但在乐天面前是没有几个敢做假的,因为来自汴都的这些官军们不是没听过乐侯爷的大名,心中更是清楚这位乐侯爷的精明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说那宋江虽然是投降过来的乱军,却可以看做是乐天的嫡系,便更做不得什么假了。
手下将领又问道:“侯爷,这一万多乱贼怎么处置?”
乐天言道:“按老规矩,每人发放两贯铜钱,将朝廷的政策说与他们听,让他们好自为知,莫要再犯错误。”
“侯爷,这样太便宜他们了罢!”有将领不解。
乐天不满,哼道:“难道本侯还要学那白起、项羽不成,下令坑杀了他们么?”
坑杀这些义军,只会引令义军更会与官军拼命,到那时只怕平乱更是不多要比现在多出多少的力气。
……
光复了杭州,乐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钱塘江以南,有方腊麾下八十人马,如今方腊不得以退了杭州,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方腊要不了多久会再次率军攻打杭州的,这是乐天不得不防的事情;其次乐天除了这次任命为剿匪总兵官外,头顶上还有一个天子临时给的两浙置制使的头衔,也就是说乐天除了要与方腊军打仗以外,还要做好两浙路的重建工作。
之前乐天还没太在意,直到攻克杭州时,乐天真真正正感受到自己这个位置的棘手性,不止是既要打仗又要治民,而是手中的权力,手握兵权又治一路之民,整个就是前唐一个可以藩镇割据节度使的翻版,以朝中童贯、梁师成、王黼、白时中这些人的奸佞性子,绝对会时不时的给乐天下绊子,而身为封疆大吏的乐天在欺压之下,掌权时间久了,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安禄山还真是两说之事。
就此时被佞臣们搞的乌烟瘴气的大宋朝廷,可以用国中无能人,朝中无能士来形容,虽说南宋有中兴四将,但也要十几年后才能成长起来。
为防藩镇割据,大宋自立国以来就防着大臣权力过大更是防着既领兵又抚民,所以说乐天这个职务只能是暂时的。赵佶有心想寻个人出来接替乐天任两浙路转制史的位置,奈何两浙乱军足有百万,而朝廷又抽不出太多的人马围剿,一个弄不好,乱军不止灭了朝廷前去征剿的军队,还会挥师北上。
到那时就是好好的京官做的都会有危险,有谁又会嫌命大去做什么两浙路转制使,所以在乐天领命南下片剿方腊时,朝廷里根本没有人愿意来两浙,乐天身兼两职,有着名义上前唐节度使的职权,也就是大宋朝廷在这种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既然收复了杭州城,乐天怎么也要向朝廷请旨,调派官员来任空缺的杭州地方官员,自己这个两浙置制使也要有人前来接任,免的有人拿这个来做攻击自己的口实。
大乱之后有大治,而乐天却发现,此次自己进入杭州以来,朝廷的公信与威严在杭州百姓心中根本就没有多少,真不知道自己离开杭州以后这几年,朱勔还有杭州这些地方官是怎么闹腾的。
不过也是方腊志大才疏不作不死的性子,进了杭州城一路烧杀,队伍也开始迅速腐化,百姓们经历了当初的希望之后,失望也是越来越大……
情况总算还好,先是官府失了民心,后是方腊也失了民心,这倒是坏是中的好事,治理杭州首先是发放安民告示,除了皇上下诣罢去朱勔的官职,停运花石纲、罢去应俸局外,乐天又加了一条,对曾经附逆的两浙百姓盖不追究不株连,其次是打开官仓,在未攻下杭州之前,便下令从苏州、润州等地调来粮食,于破城之后按人头户籍发放到百姓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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